25.將門巾幗(25) 三合一(2 / 2)

“心疼我啊?”黎京安把梨落彆扭的臉扭過來,“哎呀,我們武姑娘口是心非了。”

“一邊去,我沒有心這個玩意兒。”

黎京安抿唇偷笑,“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梨落磨牙,這丫頭脫去端莊的束縛,整個放飛自我了。

第二日,皇宮就帶來了兩道聖旨,一道給黎京安,準了她繼續建行武堂,一道給了伯侯府。

太子親自帶著小太監過來傳旨,然後燒香祭拜元帥將軍後,俯身在黎京安耳邊淡淡說道:“旨意上沒說讓你終身不婚,所以,以後少擅自揣度聖意。”

“臣女愚鈍,以小人之心度陛下君子之腹了。”黎京安謙卑謹慎至極。

太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唉,這女人,恭順太過,心思太重,便無趣得很。

太子心裡感歎了一句,轉身離開,並沒有去伯侯府,給伯侯府那道聖旨由太監宣旨。

伯侯府上下跪著,旨意就兩個意思,一取消黎京安和韓戰先的婚約,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安,二,以韓伯侯治水不利為由頭,然後延伸擴展到訓斥整個伯侯府風紀敗壞,撤了韓戰先年後入軍的職位調動,責令反省。

這下好了,韓戰先成光杆世子了。

一聽退婚,紀青黛喜上眉梢,拉著抱著聖旨的韓戰先激動至極,“阿戰,我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

紀青黛話沒說完,韓母走過來,一巴掌抽韓戰先臉上,“現在你滿意了?伯侯府怎麼養出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

韓語桐意味深長地看了失魂落魄的韓戰先一眼,扶著韓母離開,“可是,娘,黎京安為什麼要退婚?”

韓母一臉厭煩,“問什麼問,有什麼好問的?”

韓母心裡十分的惱火,縱然她再怎麼生氣自己兒子不爭氣,也輪不到黎京安這樣當眾打伯侯府的臉。

韓戰先也很難受。

自己要退婚是一回事,他想法設法逼黎京安退婚是一回事。

但現在怎麼回事?

黎京安就這樣毫不留戀的退婚了?

還是在將軍府最風光的時候退婚?

怎麼?她是覺得現在的他配不上將軍府了嗎?

而且皇上還擼了他早就確定好的調職,這要不是黎京安告狀,皇上就算是看在皇後的麵子上也不會公開打伯侯府的臉。

京城貴族圈,沒有秘密。

尤其,韓戰先被擼了調令後,韓伯侯沒多久也被擼了官職,隻保留了一個清閒官職稱謂,讓他回京了。

“哦喲,光杆伯侯,光杆世子,光杆伯侯府。”

和韓戰先早就不對付的於世子第一時間過來看熱鬨,他坐在金器鋪門口的自駕馬車上,吊兒郎當的,“我說韓世子,要不你讓你娘進宮找皇後哭哭,反正,你們伯侯府一直以來靠的都是皇後,早晚也是要進宮哭的,那為什麼不早一點呢?哈哈哈。”

“哎呀。”於世子狀似驚訝地看向一旁的“狐朋狗友”方巽裘,“巽裘,本世子剛才是不是不小心笑出了聲。”

站在一旁的方巽裘一臉溫文儒雅,“是的,於世子,你笑出來了。”

“那真是太好了,哈哈哈。”於世子猖狂至極,“哦,對了,《啼笑緣》是不是馬上要出新章回了,好巧啊,韓世子。”

於世子搖晃著手裡的折扇。

這天氣早轉涼了,他這折扇不用,就喜歡拿手裡晃著。

於世子滿臉都是壓製不住的笑意,“韓世子,你這不是和你那情比金堅的小情人要結婚了嗎?巧了,據說《啼笑緣》下一章回剛好就是展先和花黛結婚。當然了,你這是伯侯府,結婚哪能兒戲呢是吧,那可是真愛呢,更不能草率了,那不得折騰個一年半載啊。估摸著《啼笑緣》裡展先和花黛成完親,都遭報應了,你這還沒結束呢。那這,你可就不能說人家是在暗諷你了吧?”

“於璞瑜!”

韓戰先咬牙切齒,渾身發抖,恨不得衝過來打爛於世子的嘴。

偏挑火那人絲毫沒自覺,反而笑得更囂張了,“怎麼了?”

於世子繼續晃著自己那把壓根兒用不上的折扇,“本官在呢。”

於世子是有事務官官職在身的,明知道韓戰先被擼了即將到手的官職,還偏偏稱本官,擺明了就是故意的,那把韓戰先氣得,臉憋得通紅。

“哈哈哈。”

於世子大笑。

但韓戰先毫無辦法,同為世子,現在於世子還有官職在身,從某種程度上說,已經在他之上了。

這時,黎京安的馬車路過,聽見聲音,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然後就放下了簾子,仿佛她壓根兒不認識這群吵鬨的人。

這副絕情至極的模樣深深地打擊到了韓戰先。

黎京安從馬車上下來,帶著碧璽,目不斜視地進店取東西,一句話沒說,直接離開。

韓戰先抬步擋住黎京安的去路。

既然已經沒關係了,黎京安懶得計較,往右兩步打算繞開,韓戰先也向右兩步。

黎京安往左,韓戰先也往左。

黎京安深呼吸,忍住胸腔之中的怒火,“有事?”

“你沒有什麼和我說的嗎?”

韓戰先質問道。

黎京安握緊了拳頭,“韓戰先,行武堂還在收拾,我很忙。”

“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是這種人。”

“你有病啊。”碧璽忍不住了,“我們家小姐怎麼你了?你自己作孽彆賴到我家小姐頭上。”

韓戰先沒搭理碧璽,畢竟一個丫鬟,不配和他說話,他隻找黎京安。

韓戰先一臉失望地看著黎京安,“我以為按照你的秉性,你不屑於告狀。”

“你以為的?你憑什麼以為……”

黎京安忽然愣住了,然後抬手給了韓戰先一巴掌。

這巴掌把韓戰先打懵了,他用大拇指抹去嘴角滲出的血,“你發什麼瘋?”

“韓戰先,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卑鄙無恥。”

“黎京安,你不要在這裡賊喊捉賊,明明是你去禦前告……”

“你恢複記憶了不是嗎?”

黎京安冷聲打斷韓戰先的話,表麵看起來平靜,但是微微發抖的身子還是暴露了她極致的憤怒和恨。

聞言,韓戰先有些許慌亂,低頭壓低聲音說道:“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丟了自己將軍府的體麵。”

“你早就恢複記憶了。”

黎京安後退一步,冷靜地陳述事實,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所以你才有恃無恐地不斷傷害我,逼迫我。你是吃定了,我念著我們的過往情誼,念著我們青梅竹馬的情分,不會去魚死網破,所以你肆無忌憚,你跋扈自恣地一次又一次地刻意羞辱我,逼迫我讓步。”

“我真蠢。”

黎京安咬著牙說:“我居然現在才徹底地認清你的卑鄙無恥。”

黎京安徹底撕下了韓戰先那精致偽裝的臉皮,大庭廣眾之下,毫不留情,毫無‘體麵’,所有人都看到了,聽到了。

於世子,方巽裘,碧璽,金鋪老板,本就被於世子吸引過來的圍觀百姓。

韓戰先一直以為縱然有《啼笑緣》的詆毀,人們現在對他和紀青黛的愛情有諸多的不理解和嘲諷,但是總有一日,他會通過和紀青黛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守得雲開見月明,得到所有人的讚頌。

可是,現在,全都毀了。

他的卑劣,他那些深藏在內心深處的小九九全都被黎京安攤開在了陽光下。

赤luo的,暴露無遺的。

韓戰先有種自己被拔光了扔在大街上的感覺,這種羞恥,難堪,讓他惱羞成怒,什麼都顧不得了,他罵了一句“賤人”,抬手就要打黎京安。

梨落本坐在馬車前,負責趕車,見情況不對,一抬腳。

咻!

腳上的鞋子砸在了韓戰先臉上。

梨落笑,“對不起啊,韓世子,鞋子自己要飛,我也擋不住。”

“上次的賬還沒跟你算!”

咻!

另一隻鞋子也砸韓戰先臉上了,梨落攤攤手,“巧了,這兩隻臭鞋情比金堅,一隻飛了,另一隻就舍不得了,非得也飛到韓世子你臉上,成雙成對。韓世子你也是性情中人,一定能理解的,對吧?”

“你這個賤人!”

韓戰先徹底喪失了理智,拔劍衝了過來,梨落手指夾住韓戰先的長劍,一腳踹在韓戰先曾經斷了又斷的肋骨上。

她一個連皇上都知道快死了的人,怕韓戰先個毛。

砰!

韓戰先摔倒在地,艱難的爬起來。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乾什麼呢?”

太子騎在馬上,眼神冰冷,尊貴無比,“還是貴族,大街上動手,潑皮無賴一樣,貴族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

太子明著是訓斥所有的人,但是眼神卻隻盯著韓戰先。

韓戰先頓時感覺如芒在背。

太子揮了揮手,“還不散了回家,留在這裡乾什麼?”

韓戰先愕然抬頭,“太子殿下,臣的肋骨讓這個賤……”

太子目光微沉,韓戰先隻能改了口,“讓這個女人踢斷了。”

“嗬。”太子銳利的目光落在韓戰先身上,沉如千鈞,“你一個伯侯府的世子,曾經還是要入軍司武官的人讓一個小兵出身的人踢斷了肋骨還有臉在這裡告狀?”

“臣……”

韓戰先抿了抿唇,一臉不服,卻又不敢反駁太子的樣子,隻能等太子走了,再狠狠地剜了梨落一眼,讓人扶著灰頭土臉地回到了伯侯府。

好巧不巧,一進門,韓戰先就看到了被抬回來的瑜花。

韓戰先看著瑜花氣就不打一出來,一腳踹瑜花身上,直接踹翻了擔架。

韓戰先怒問小廝,“怎麼回事?這女人怎麼還沒處理乾淨?”

小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回世子,這賤婢挨了板子,又吊了些時日,回柴房後又發燒了,幾次差點沒命,小的們以為她活不了了,就沒怎麼管她。今天才剛剛緩過來,這才抬出去給賣家相看。”

“少廢話,死奴才。”韓戰先又踹了小廝一腳,“是不是你們想貪錢?怕人死了賣不出價錢?我告訴你們,今天有人要就趕緊給爺處理了,不要讓爺看見這個賤婢死院子裡。”

“是,是,世子。”

瑜花躺在地上,自然是把韓戰先的話從頭聽到了尾,隻覺內心絕望又悲涼,索性自己早就認命了,倒也沒怎麼掙紮求饒。

化蛇立刻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紀青黛。

【你看看,這就是曾經伺候過他的人的下場。】

【他今日能對曾經同床共枕的人這麼無情,以後就會這麼對你。】

“不會的。”紀青黛甜蜜地繡著龍鳳呈祥的繡服。

她的繡服要自己做。

紀青黛纖細的手指撫摸著已經成型的鳳和龍,“阿戰處置那丫頭,也是為了給我出氣。”

【那黎京安呢?這可是他青梅竹馬的愛人,他都可以悄然背棄,你難道就不怕嗎?萬一他也這麼算計你呢?你怎麼辦?你忘了破廟裡,他讓人放火箭了?】

“你不用再挑撥我和阿戰了,我和他心意相通,是命定的情侶。至於黎小姐……”紀青黛幻想著自己和韓戰先隆重的婚禮,心裡甜滋滋的,“不是每個青梅竹馬都能發展成為愛情的。她和阿戰誤會了彼此的感情,不是真愛。”

化蛇心梗了。

化蛇砰砰撞牆。

化蛇感覺自己的妖丹永遠都拿不回來了。

現在的紀青黛完全沉浸在了小女人即將與夫君幸福一生的認知中,不管他在夢裡變幻出多少韓戰先背叛紀青黛的畫麵,不管夢裡,韓戰先多麼殘忍冷酷無情,不管白日他對紀青黛說什麼,紀青黛就兩字,真愛。

真愛無敵。

至於其他女人,那關她什麼事?那些女人都不是韓戰先的真愛。

化蛇開始默默反思自己。

這個事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它在妖王發布命令的時候就不應該狂妄自大,毛遂自薦。

它就應該像條冬眠的蛇一樣,趴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不然,他不會遇到梨落那個妖孽大魔王。

更不會遇到紀青黛這種蛇精病。

關鍵,它才是蛇精啊!

化蛇仰天長嘯。

第二天,繡喜服繡累了,紀青黛帶著丫鬟出門去購買水粉。

她現在不用辛苦采花了,但是瑤花蜜還是需要的,這可是對皮膚最好的聖水。

紀青黛買了一大堆東西,還給韓戰先買了一堆補品,路過茶樓。

門口小二正在招攬客人,“來一來,看一看嘍,今日周圍聲周先生《啼笑緣》新章回開獎嘍,最頂級的故事,最精彩的反轉,不看百分百後悔!”

紀青黛鬼使神差地拐了進去。

哼,她倒要看看如今她和阿戰已經掃除了所有愛情道路上的障礙,這本破書還能怎麼編排他們。

說著,紀青黛開了個雅間坐下。

過了一會兒,周圍聲驚堂木響了兩聲,“書接上回,這安景藜終於受不了了展先和花黛,決定退婚,障礙掃除,展先和花黛那是光明正大秀起了恩愛,絲毫不知背地裡人人都在笑話他倆……”

“轉眼三月過,白雪飄落大地,這婚期到了,府內排場那叫一個大啊,那是……”

“欸?你猜怎麼著,洞房花燭夜,新郎官沒來,你猜他為什麼沒來?”

聽到這,一直聚精會神聽故事的茶客急了,“為什麼啊?”

“周先生,彆賣關子。”大家催促著。

於世子扔了一把賞銀,“姓周的,再賣關子,本世子揍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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