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巷子,小動物抓撓地皮的聲音就越清晰。穀崎直美邁著謹小慎微的步子踏入,在那潛伏著的黑暗之中,地麵隱約倒映出了一個成年男人的體型。
對方手中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鋼管杆。正對著——牆角處那隻炸毛的小貓咪,皮色與黑夜融為一體,隻有那一雙綠色的、發著光的貓瞳格外顯眼。
小黑貓豎起全身汗毛,前爪不斷抓繞凹凸不平的地麵,似乎想要通過示威嚇退眼前的大漢。
穀崎直美立刻便意識到自己撞見了虐貓變態男的行凶現場。接下來她想都不想,抄起手中的持有物砸向那個變態男,吸引完仇恨值,然後轉身就跑。
隻是不料到腳下有一塊碎石頭將她絆了一下,錯過了最好的逃跑時機。
“你不要過來,我、我可是已經報警了。”穀崎直美警惕地盯著那個比她高了半個頭的變態男。
變態男聽後沒有害怕反倒笑了,他捏著手中的鋼管杆,向直美步步逼近。
“喵!!!”那隻被穀崎直美救了的小黑貓沒有逃跑,反倒是發出凶狠地叫聲,咬住了變態男的褲角,企圖阻止他靠近穀崎直美。
變態男偏頭啐了一口,不知道罵了一句什麼臟話。一腳踹在小黑貓的身上,小黑貓死死地咬住了,變態男生氣地朝著它踹了好幾腳,也沒能踢開那隻黏皮膏似的小東西。
就在穀崎直美想要阻止變態男的惡行的時候,更深的黑暗之中,一隻蒼白的手搭在了變態男的肩膀上——
那隻手,長有著不似人、猶如野獸般的長長的指甲。
穀崎直美內八字站了起身,地上倒著的變態男不明生死,而突然出現的‘狼人’也還不明危險。
她還沒來得及道完謝,就與‘狼人’的雙眼對上了,最後失去意識。
……
“事情就是這樣子的。”穀崎直美坐在偵探社裡的病床上,她娓娓道來了當時所見的場景。
“這麼說來,這個‘狼人’倒還算是救了你。”國木田獨步道。
穀崎潤一郎聽後內心一陣後怕,如果那個‘狼人’沒有出現,他不敢相信那個變態男會對直美做出些什麼。
“對了,你們有看見那隻小黑貓嗎?”穀崎直美說道:“它沒事吧?”
國木田獨步搖了搖頭,“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隻發現了你。”
穀崎直美:“那個虐貓變態男呢?”
“事後在鐳缽街的一處廢棄倉庫找到了人。”
“應該是那個‘狼人’特地將他帶走了。”
“除此之外,在那間廢棄的倉庫的地麵上,我們還發現了很多非人為的痕跡。”
“這樣子啊。”穀崎直美若有所思。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穀崎直美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我覺得小黑貓也許跟那個‘狼人’認識。”
國木田獨步:“怎麼說?”
“我昏迷的時候,隱約聽見了‘狼人’跟小黑貓說話。”
……
阿洛拖著一根逗貓棒,一會兒飛高了,一會兒飛低了。小黑貓跟在後麵追著跑,上躥下跳,每當它以為自己可以抓到小羽毛的時候,阿洛就會又拔高一個層次。
“喵喵喵!”
整個房間雞飛狗跳的,踢翻了垃圾桶,撞到了水杯,森千咫手疾眼快地接住了水杯,
另一隻手一把揪住飛來飛去的阿洛衣領。
森千咫微笑著盯著阿洛,臉上的表情仿佛有源源不斷地黑氣冒出來。
“能、安靜嗎?”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黑發少年,阿洛冷不丁打了個激靈,“能、當然能啊哈哈……”
腦袋被‘溫柔’的拍了兩下,阿洛僵著身子,端直了坐姿。片刻過後,阿洛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瞧了一眼神色正常的少年,他用爪子撫平了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嚇死狼了。
他已經與夏油傑聯係上了。
在一番互相試探之後,約定好了他們的見麵時間。也就是說森千咫要孤身前去盤星教,夏油傑的地盤。
盤星教的教址需要在約定時間的前一個小時才會發給他。對方在防止他會提前做什麼小動作,森千咫欣然答應了。
但夏油傑不知道的是,他所厭惡的普通人‘弟弟’就是他想要拉攏的‘狼人’。
失憶前的森千咫無意去過一次盤星教。當時還迷路了,那個地方地形錯綜複雜,很適合藏匿,所以後來被抓到也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他在探索那個地方。
因此他根本不需要提前知道教址,前去探路。
隻要起了什麼衝突,他也能夠利用地形快速找到能夠全身而退的捷徑。
……
小黑貓叼著逗貓棒的羽毛,踩著歡快地腳步跑了。
……
次日中午,中原中也找到了他。
“怎麼了,中也先生?”
中也用遲疑的語氣說道:“首領想要見你。”
少年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知道了。”
他沒有多少猶豫就答應了,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件無法拒絕的事情。——此時本該失去記憶的他會這樣子想:見到那個男人之後,他到底是該把他當做一個父親,還是當做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呢?
他的內心應該很矛盾,對那個男人感情也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