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手(1 / 2)

原本是要去咒術總監部的,但是不知道五條悟和那群老頭子說了什麼,變成了那邊會派人過來和千嗣真緒進行麵談。

以前從來不知道高專還有這種地方,完全建在地下,就像是一間審訊室,不僅空間狹窄、光線昏暗還貼滿了各種符咒。

把真緒領進來的人將桌子上的台燈打開後就直接離開了,整個房間裡隻剩下了她一個人,這個地下室一樣的地方安靜得稍微有點詭異。

台燈散發的光芒異常刺眼,千嗣真緒抬起手擋在臉前,試圖阻止台燈的光芒直射她的眼睛。但仍有強光透過她的指縫直逼瞳仁,酸澀感上湧,眼眶迅速泛紅。

淺色的眼瞳就這點不好,在強烈的光線下會變得相當難受。擦拭了一把眼眶裡溢出的生理淚水,真緒毫不猶豫地抬手。

但在指腹即將觸碰到台燈的時候,她動作停滯在了半空。多少有點猶豫不決,開著燈的話她的眼睛非常不適,但關上燈的話這裡就會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到底要不要把這盞燈打爆呢?

真是令人討厭啊,這種兩難的境地。

在真緒糾結的間隙,房門再次被人打開。兩道不同的腳步聲從背後靠近,她身側的座椅被人拉開。

卷曲的金發隨著她轉頭的動作從肩頭滑落,因為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就被帶到這裡來問話了,所以頭發上沾著的血跡還未被清洗乾淨。絲絲縷縷的紅摻雜在純粹的金黃之中,在帶來異樣美感的同時也有幾分可怖。畢竟是凝固的鮮血,但當事人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從緊閉的門被推開之後,乙骨憂太的視線就一直落在背對著自己的少女身上。在她看向他的瞬間,兩個人不可避免地對上了視線。

那雙水潤的藍眸因為淚光而顯得更加無辜,緋紅的眼眶讓她看起來像是剛被人狠狠欺負過一樣。真緒仍舊和以往一般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但濕潤的眼睫和紅彤彤的鼻尖並沒有多少威懾力,反而莫名地給了乙骨憂太‘真緒好像在害怕’這種錯誤的暗示。

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那種飽含著她無法理解的情感的目光真是讓人作嘔。隻看了一眼,千嗣真緒就轉回了自己的頭。但就算是不看他,她也能感覺到他仍舊在注視著自己,炙熱又黏膩。

陰魂不散。

就像她剛才沒辦法乾脆地打碎那盞燈一樣,她現在也沒辦法挖出他的眼睛。不過和這點比起來,那家夥的袖口上還沾著灰塵呢,坐得這麼近的話,一定會蹭到她的身上吧。

腦子裡這樣想著,身體也很誠實地做出了相應的對策。她把架在桌麵上的手臂收了回來,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雙臂收攏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開,但畢竟房間內的空間有限,隻要稍稍一動,兩個人的衣料就會彼此摩挲。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真緒隻好繃緊了身體,努力地收縮自己身體。這因為嫌棄對方而不願意產生肢體接觸的動作落入乙骨憂太的眼中,卻變成了其他意思。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調查員提出的問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坐在他身側的少女身上。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沒能得到答案的問題仍舊在他的腦海中反複盤旋。

真緒為什麼會去那種肮臟的地方?

真緒和伏黑同學到底是什麼關係?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真緒會不會更討厭他了。

來到高專以前,一直痛苦的活著。沒辦法死去,也沒辦法和彆人接觸。一直活在陰暗的角落裡,日複一日地苟延殘喘。即使到了現在,也要時刻注意著同學不會被自己波及。

不止一次想過,要是死掉就好了。

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習慣了寡言少語還有和彆人保持距離。明明做好了獨自過完這一生的打算,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重新見到了真緒。

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被劃進了裡香認可範圍內的真緒。和他約好了,會一直一直依賴彼此的真緒。

真緒隻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但在這個世界上他卻隻有真緒一個人。所以,他一定要抓住她才行。

這種被人過分關注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對方還是她討厭的人。不管是她在回答問題的時候還是沉默的時候,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

堆積的不滿即將爆發,調查員的反複詢問和身邊人的實時窺視讓她感到異常煩躁。

兩人之間這種不正常的氣氛太過明顯,調查員想忽略都難。

作為和特級咒靈綁定存在的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的事跡在咒術總監部廣為流傳。他被派到這裡來了解今天下午發生的咒術師內部鬥毆事件其實隻是一個幌子,高層真正的目的,是讓他來看看這個能夠在特級咒術師和特級咒靈聯手的情況下依舊存活的夏油真緒。

但大人物們可能要失望了,依他之見,這孩子根本沒有什麼特彆的。大概是對方放水了吧,畢竟那個叫做乙骨的男生好像對她抱有某種情感。

真是無聊的問話,儘快結束然後給這兩名學生全都降下處分就好了吧。

調查員轉動指尖的筆,翻開了筆記本上新的一頁。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乙骨同學重傷了夏油同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