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菡王,她能不知曉給男子喝茶是何意嗎?
雲夢澤歉意地朝著她道:“多謝菡王殿下,小郎不……”
“既是不渴,便莫要喝了。”孤啟沒有分給他半個眼神,隻徑直將她麵前的滾茶拿起,朝著蓮花晶磚潑了去。
鬱雲霽眉頭輕蹙,低聲道:“孤啟。”
定國公的臉色當即難看至極,卻笑著:“王夫若是還氣著……”
“這茶裡竟是有旁的東西,”鬱雲霽不明白他突然發什麼瘋,看著兩人笑了笑,“下人出了紕漏,還好王夫發現的及時。”
孤啟將那名貴的茶盞當即扔進的銀渣鬥,好似那是什麼肮臟的東西:“既是臟東西,如何能進王府的門,隻怕玷汙了這地界兒。”
這分明是含沙射影了。
她今日將話說至此,便是為著能借雲家母子的嘴將自己洗白些,誰曾想孤啟突然發了病。
當真是瘋子,他突然將眼下攪成這樣,實在讓她難做。
定國公的臉如同打翻了的調色盤,麵色變來變去,偏今日是來請罪的,站在那處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鬱雲霽不著痕跡的輕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莫要再說了。
誰料到,孤啟非但不收斂,反倒冷聲道:“聽聞雲家同恭王府有了婚約,將來本殿同嫡公子也算兄弟,卻不想庶公子作為兄長,先來給本殿個下馬威嗎?”
他將定性上升到了王夫之間的兄弟情,雲夢澤那雙眸子微涼,卻溫言道:“王夫哪裡的話,小郎擔不起,我們今日也是帶著誠意來的。”
他雙手交疊在腿間,孤啟眸光不自覺跟著定在了他的腰間。
那枚青玉墜懸在他的窄腰間,為他平添了幾分溫潤的君子氣,隻是,這玉他見過多次,分明是恭王殿下隨身帶的,怎會落在這狐媚子的手中。
孤啟隻覺一陣氣血湧上心頭,眼前的景象似是帶了殷紅的水霧,身形微微晃了晃。
鬱雲霽見他頗有幾分憤然,害怕他又做出什麼驚為天人之舉,忙扯住他腰間的束帶。
可好巧不巧,偏她扯到孤啟腰間束帶之時,他猛然朝雲夢澤走去。
那根墜著碎玉鎏金的帶子登時斷裂開來,被她這般一拽,孤啟整個人朝著她栽去。
“啊……”孤啟本就重心不穩,經她這般一攪,直接仰倒在了她的懷中。
鬱雲霽也不曾料到他一拉便倒,他原本便有些瘦弱,此番倒在她身上也沒有什麼重量。
隻是那張稠麗的麵容上又驚又怒,興許是因著方才的爭執,鳳眸還微微泛紅,兩人離得近了,鬱雲霽才注意到他下睫根部有一顆豔麗的紅痣。
尋常那顆痣倒不甚明顯,而今湊近看卻不同,殷紅一點像是這張麵孔的神來之筆,媚而不妖,卻也攻擊性極強。
宛若劇毒的蛇嘶嘶吐著信子,美麗卻尤為致命。
“我的天奶奶。”
眼前的兩個身影交疊著,說不上來的曖昧,雖是知曉菡王荒唐淫靡,可當真瞧見眼前這幅樣子,定國公還是不由得喃喃。
冷淡的荼蘼香襲來,孤啟死死抓著身下的衣料,白皙的麵孔微微漲紅:“你!”
他話還不曾說完,緊接著頭一偏,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