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廷宜半信半疑的不再言語,呂蒙正也無可奈何的重新坐下,他們默默的低頭吃菜,可吃到嘴裡卻味同嚼蠟。萬劍鋒和慕容雲瑤卻風卷殘雲般大快朵頤起來,似乎根本沒把那些遼國人放在眼裡。
少傾,杜廷宜突然痛苦的捂起肚子,汗水順著額角滴滴答答的淌了下來。呂蒙正見狀站起身,就要去找郎中,萬劍鋒卻見怪不怪的道:“安心吃你的,這位老兄想必是幾天沒沾葷腥,剛才吃得油了,跑肚拉稀而已。”
杜廷宜痛苦的站起身,雙腿不住的發抖,大聲對夥計喊道:“小二,你們店中可有茅房?我要如廁!”
夥計忙快步跑了過來,道:“客爺,茅廁在後麵,我帶您過去。”他說完當即攙住杜廷宜,帶著他走進櫃台後麵的小門,到後院解手去了。
兩人剛走片刻,萬劍鋒正想安下心來多吃幾碗酒,忽然門外又闖進一夥人來。方才那夥遼軍,不過是神情凶了些,可現在這夥人不僅麵相凶神惡煞,就連周身的打扮也分外駭人。
為首之人全身都被烏黑的戰甲覆蓋,臉上帶著一張猙獰可怖的修羅鐵麵,就連雙手都被一副鐵手套牢牢護住,全身上下沒有一寸肌膚裸露在外,手中倒持方天畫戟,全身透著霸道而恐怖的氣場,正是血帥李重進。
他身邊緊隨著一個麵目凶惡的老者,左肩上還馱著一隻小猴子。此人身著一件十分寬鬆的白袍,胡亂的披散著滿頭白發,光著一雙赤紅色的大腳,身軀佝僂著,兩條長臂自然的垂過膝蓋,神情間狂傲至極。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人,倒像是一隻狂野的老白猿。
老者身邊還跟著一個體型粗壯的凶惡漢子。他身著灰色長袍,身後一把大刀,刀麵又寬又長,刀背滿是鋸齒,此刻正虎視眈眈的望著廳中眾人。
三人身後,是一群身著血紅色長袍的輕年,他們每人掌中一口長劍,雖不如三人那般威風凶悍,周身卻也充斥著森然殺氣,眾人湊在一處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李重進朝酒館中打量了一圈,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隨後他來到櫃台前,用鐵手輕輕敲了敲台板,對掌櫃的沉聲喝道:“說!趙光義在哪?”
酒館掌櫃的剛才已被遼軍嚇得半死,此刻還在全身發顫,眼見又來了一夥找趙光義的,其猙獰恐怖程度又豈是方才那些遼國軍官能比的,不由哆嗦成了一團,不住的朝眾人作揖,“諸位好漢,趙光義可是大宋的皇帝,他怎麼可能來我們這樣一個小小的酒館吃酒?想必諸位一定是誤聽人言,或是找錯地方了吧。”
白衣老者發出幾聲宛如猿嘯般的叫聲,隨即身形一晃,人已到掌櫃的麵前。他一把掐住掌櫃的脖子,高高舉了起來,左手探出雙指就要去挖掌櫃的雙眼。
掌櫃嚇得連連求饒道:“這位客爺,小店兒每天開門迎客,做的是八方生意,客來客往從不問姓氏名誰,就是那趙光義真的來了,小的也不認識呀!小店兒不大,您儘管搜,小的絕不敢欺瞞大人啊!求您大人大量,把小的就當個屁放了吧。”
白衣老者長嘯一聲,道:“知道為什麼要挖你的雙眼嗎?因為伱的眼神兒太討厭了!你嘴上說我們誤聽人言,走錯地方了,其實心裡在譏笑我們這些人長得奇形怪狀,對不對?縱然你沒說出口,光在心中想想,就該死!”
白衣老者伸出雙指,猛的戳向掌櫃的雙眼,就在這一刹那,廳中那個白衣中年再也看不下去了,把長劍再次往桌子上重重一拍,霍然起身,“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豈能由爾等如此為非作歹!”
白衣老者聞言,冷哼了一聲,一把將掌櫃的摔在地上,就要朝這個白衣中年撲過來。可還未及他上前,那個灰衣漢子已出現在白衣中年麵前,張開大嘴竟猛地咬向白衣中年的鼻子。
此時白衣中年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個白猿老者身上,他並未料到灰衣漢子竟會突然張嘴咬自己的鼻子,心中不免微感驚詫。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間,他的鼻子已被灰衣漢子死死咬住,隨即灰衣漢子用力一甩頭,白衣中年的鼻子當即被他咬掉。
“啊!”白衣中年慘叫一聲,鮮血大股大股的噴了出來,直疼得他昏死在地。灰衣漢子卻不以為然,竟將口中咬掉的大半個鼻子大口嚼起來,直嚼得“嘍嘍”作響,他任由鮮血順著嘴角淋漓而下,神情似乎頗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