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黎桓就返回大殿,身後還跟著位俏皮的輕年。這輕年一邊舉著酒葫蘆痛飲美酒,一邊用餘光打量著瞿越的滿朝文武,大有種在市井中閒逛的隨意自在之感。
眾人見這個輕年生得五官無奇,衣著邋遢,給人的感覺頗為土氣。若說他在街頭雜耍或賣些苦力,或許還有人信,說他能降服這頭賽舟子,卻無論如何也沒人相信。
段思明起初也不看好這個輕年,可當他的目光無意間看到這輕年腰間彆著的帥棍時,心中微微吃了一驚。他連忙又仔細打量這輕年一番,不由驚訝得險些呼出聲來,“莫非此人就是近兩年新出道江湖的,人送外號醉遊天下戲乾坤的萬劍鋒!如果真是此人,或許還真能降服這頭瘋狗,隻是他身為漢人,為何跑來為瞿越效力了?”
段思明何等聰明,他心念一轉,立刻就猜到了其中原委,暗自叫苦連天,“不妙!他一定就是瑤瑤的那位同伴。若是瘋狗沒咬死黎桓,卻把要救的人給咬死了,本王怎麼和瑤瑤交代啊!”
丁部領自然不知段思明在想什麼,他對一向辦事穩妥的黎桓也感到十分費解。在丁部領看來,眼前這個輕年人再尋常不過,丟在人堆裡都挑不出來,這樣的人為何會被黎桓看中,為何還要舉薦他來代瞿越立威?若是成功,也是宋人臉上有光。若是失敗,那朕和手下百官豈不都成了世人的笑談。
他思忖良久,這才輕蔑的看向那個輕年,滿是懷疑的問道“年輕人,黎將軍方才在眾人麵前保舉你,代表我們瞿越去降服這頭大理的異獸賽舟子,你可有把握啊?”
那輕年眼珠一轉,隨即拍手大笑道:“哈哈,小事一樁。叫花子打狗是拿手好戲,這事交給本少俠你們就放心吧!”
段思明見他一口應承下來,急得連使眼色,用唇語道:“是雲瑤讓本王來救伱的,你快彆逞強,待會本王想辦法把你帶走!”
可那輕年不知是沒看懂段思明的唇語,還是根本就沒看見段思明,竟毫不在乎的走到鐵籠邊,向丁部領道:“官家,你說是把它放出來,還是本少俠進去呢?”他說著把酒葫蘆隨手放在地上。
段思明不由捏了一把冷汗,“若與這條瘋狗關在一起,肯定必死無疑!瑤瑤這個同伴腦子不會是有病吧?”他想罷忙道:“陛下,這籠子雖大,可同時放一人一獸還是太小,不如把這猛獸放出來,也好讓這位少俠一展身手。”
“這……”丁部領看看那頭又開始狂吠不止的賽舟子,又看看那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鐵籠,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黎桓卻微微一笑,心想,“今日這場人狗大戰,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或許段思明就是天降的貴人。如果把這條瘋狗放出來,最可能被咬死的一定是站在前排正中的丁部領,或是阮匐,如此一來,本將軍豈不是連借刀殺人的事都省了?快哉,快哉!”他想著忙道:“官家,末將也認為鐵籠太小,我這位貴客無法施展拳腳。不如把這頭異獸放出來,也好讓殿中群臣一賭這位少年英雄的風采。”
丁部領見段思明和黎桓都這麼說,也隻得硬著頭皮,道:“就按段王爺和黎卿家所說,把這頭異獸放出來,朕今日要好好開開眼。”
幾個護衛麵麵相覷了一陣,又互相推辭了一番,最後一個膽子較大的護衛走到籠門前,用鑰匙快速的打開籠門,隨後連忙躲到大殿的立柱後麵。殿中的眾武將雖臉色也都泛白,但還能勉強穩住心神,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們卻早已嚇得躲在牆角、桌下,顫抖不已。頃刻間大殿中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