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從意正要開口,門外傳來腳步聲。在三人的注目禮中,沈擇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
他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沈侯爺,您來得正是時候!”阿離如蒙大赦,半拉半拽地帶著喻長行離開,“侯爺既然有要是與掌門相商,公子你也守了一夜了,快回去歇息吧。”
聽到喻長行守了一夜,喻從意沒忍住抬眼,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攥緊了袖擺。
阿離走前貼心地拉上門,一時隻剩下喻從意和沈擇贏。
“吵架了?”
“沒有。”喻從意沒胃口再吃,勺子一放,轉身就懶懶躺倒在床上。
她動作太大牽扯傷口,疼得她本能地倒吸了口氣。
“看起來也不像吵架那麼簡單。”沈擇贏扯過凳子坐在她床頭,“他對你表明心意了?”
看到喻從意身體明顯一僵,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沉默了半晌,喻從意認命般開口:“你也看出來了?”
“我又不瞎。”
“所以我不能答應。”
沈擇贏聞言沒忍住笑出了聲,隻不過笑中多摻雜了無奈:“我不懂你在彆扭什麼。”
喻從意背對著他,盯著垂簾發呆。
說是發呆,腦中無一不是在想喻長行的事情。
她剛剛絞儘腦汁說了那樣難聽的話,他一定很難過罷。
“沈擇贏,我是不是錯了?”喻從意似是問句,更像自語,“若我當時沒有將他留在身邊,是不是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我是不是,又害了他?”
她現在渾身是傷,沈擇贏原想拍拍她的肩膀已做安撫,在半空複又停下。
他寬慰道:“何必去後悔沒走的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何況給人當師父,哪有不為徒弟考慮的?你不過是做了和君成一樣的事情罷了。”
喻從意將自己埋進枕被裡,不知有沒有將沈擇贏的話聽進去。
等她再開口,已經轉了話題:“寧三叔他……”
“照他的意思已經火化了。”
喻從意閉了閉眼,深呼吸幾下,還是沒將那一聲聲“乖寶兒”從腦海裡驅走。
她好像永遠都在做錯事。
她好像永遠都留不住想留的人。
喻從意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想起那人,心底憤恨仍是止不住:“文絳恩呢,沒來鬨?”
“沒有。”沈擇贏猶豫了一下,“太傅府對外說,文絳恩得病休養,不便見客。”
她冷笑一聲:“也好。”
“既如此,我晚些時候給寧家致信,等他們的回複。”喻從意道,“若他們不肯讓寧三叔回去,那我帶他走。”
沈擇贏沒有異議,複提起另一件事:“陛下想見你。”
短短五個字,喻從意直接從床上坐起:“皇上?”
“他怎麼會知道……”
將脫口的話在喻從意唇邊繞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況洛京城是天子腳下。
她從前是見過這位皇帝陛下的——在他還是大皇子殿下的時候。
“能不去嗎……?”
沈擇贏麵露難色,仍道:“若你不想,那我替你回絕了。”
“罷了。”喻從意頹廢地躺回去,扯過被子將自己埋得結結實實,“我去還不成嗎。”
忠肅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