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他看個夠!
那一刻,斧癡的身體仿佛越過二十年的光陰,恍惚間又見到了那個清冷絕世的少年人。
同樣的劍招,同樣的白衣。
師徒二人的身影在斧癡眼中重疊,當年戰無不勝的第一刺客敗在了初出茅廬的喻君成手中。
而現在。
斧癡雙目赤紅,不斷追逐著喻從意的身影,卻一點點被她帶偏了招式,逐漸失了章法。
直到雙腿中劍,再也支撐不住他的身體跪倒在地時,斧癡依舊在想——
他不想輸給同樣的劍招。
喻從意的劍尖直指他喉上,卻並未再近一分。
“誰派你來的,為什麼要殺雲生?”
“雲生是誰?”斧癡蹙眉,突然看見拖著喻從意的劍、慢慢走來的寧負卿,“這小白臉?”
喻從意見他過來,低問道:“還好嗎?”
“還不錯。”寧負卿垂眼看斧癡,“你也是楚王派來的?”
斧癡自知難逃一劫,乾脆不再掙紮:“二位都是江湖中有名姓的人物,難道不知道乾我們這一行的有自己的職業操守嗎?”
他口中的職業操守,無非是對雇主信息不外漏,不多問。
喻從意:“你若坦白交代,我可以饒你不死。”
“我憑什麼信你。”
“憑我出身濟世門,習得是醫者仁心,而非草菅人命。”喻從意道,“你的腿,日後大抵不能支持你作亂了,所以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
斧癡低眼看著自己往外不斷冒血的雙腿,遍體的傷痛後知後覺地侵襲他的感官。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喻君成。
喻君成也和他說過:“你若能洗心革麵,我何必趕儘殺絕?”
可當年的他心比天高,以為這是勝者的蔑視與憐憫。
他當真洗心革麵,不再接取殺手任務,苦心修煉,意圖再戰喻君成,幾年後得到的卻是他的死訊。
直到這麼多年後,又有人找上門,告訴他刺殺的目標是喻君成的徒弟喻從意與她身邊的鑄劍山莊莊主。
斧癡終是長歎一口氣:“小丫頭,世上本無人要殺他,他為你礙了旁人的路,才招致殺身之禍。”
“為了我?”喻從意一怔,“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
說話間,厲風忽起,混亂中寒光閃過,喻從意下意識攔在寧負卿身前抬劍去擋。
“嘭”的一聲。
斧癡倒在地上,脖頸橫插進一把飛鏢,傷口淌下黑血,死不瞑目。
四周樹木叢林遮疊,喻從意原以為是刺殺自己與寧負卿的後手,一時沒留意飛鏢來時的方向。
現在還哪有半點痕跡。
此時後麵清剿黑衣人殘部的大部隊也跟了上來,見莊主無恙,紛紛鬆了口氣。
臨走前,喻從意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斧癡的屍體。
寧負卿注意到她的一刹失神,溫聲道:“我命人將他帶回去安葬。”
“他剛才要殺你。”喻從意提醒。
對於斧癡,她雖有些複雜,但也知道他死有餘辜。
“嗯,但死的又不是我。”寧負卿道,“我心裡有數。”
既然他都這般說了,喻從意沒再多管,將方才他丟來的劍遞回:“多謝。”
寧負卿垂眸看了眼便挪開視線,卻未接手,反道:“你的劍已經不能用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