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坦白(1 / 2)

師恩十八年 非歧路 6125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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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殿大門再開時,寧負卿披得仍是那件大紅外衫。

門外弟子聽到動靜紛紛抬頭,見他們的莊主除了麵色白些,算是毫發無損地出來,都暗暗鬆了口氣。

寧負卿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臥寢的。

每走一步,就會牽扯到後背的傷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臥寢內紅燭搖曳,喜字布滿每個角落,是按婚房的規格由他親手布置。

恍惚間,他又想起來今天是他的大婚。

寧負卿站在大鏡前,盯著鏡中身著紅袍的自己瞧了許久,最終從外至內一件件脫掉了這套讓他朝思暮想十數年的婚服。

背後的傷不好上藥,所幸上次喻從意留下的紗布還有剩餘。

他的手法遠不如喻從意,一邊動作,一邊耳畔好似傳來女子清冷的聲線。

她當時說:“我有個徒弟,從前受傷都是我來。”

這個徒弟,就是喻長行吧。

有時候記性好實在算不得是好事。

倘若記性差點,他就能輕而易舉地忘記婚約。

倘若記性差點。

他就不會在喻長行提到喻君成時,將幼時隻有一麵之緣的那人想起,任他在腦中輪廓逐漸清晰。

怎麼會那麼像。

他多裹了幾層,將紗布在肋骨處打結,寧負卿打開衣櫥,猶豫著換上一套銀白色的便衣。

寧負卿囑咐後廚做了些點心,親自帶去客院。

喻從意住的客房沒有一絲光亮,喻長行的那間倒發出暖黃的光。

他依照不成文莫須有的流程,還是先走進那間黢黑的院子,叩首敲響了門扉。

默數三聲。

無人回應。

寧負卿推開門,意料之中地看到空蕩的屋子,同樣保留早上她出門的模樣。

他關上門,轉身朝喻長行的屋中走去。

暖色的光亮被窗戶紙過濾得隻剩下柔和,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寧負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方才屈指叩門。

依舊沒有回應。

五指撫上大門,他下定決心,推門而入。

其實隻有零星的幾盞燈,勉強保持著屋內不至於處於全黑的環境。

房間不大,一眼就能看見床那兒的兩個人。

喻從意趴在床邊守著喻長行,身上還穿著那套嫁衣,一頭烏發肆意披散開來,遮住了半張麵龐。

見狀,寧負卿輕輕將餐盤放在桌上,走到她身後。

他剛脫下外衫,帶啞的聲音冷冷響起:“你想做什麼?”

寧負卿的手一滯,又若無其事地將外衫蓋在喻從意身上:“我是你師母,放尊重點。”

“嗬,師母?”喻長行服藥過後,狀態好了許多。

他此時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她又不是真的心悅你才和你成親的,臉色難看就能往上頭貼金?”

“彼此彼此。那你為什麼不和她假成親,是不喜歡麼?”

喻長行笑道:“假成親得來的關係隨時都會灰飛煙滅,師徒之情才能長久綿延。”

寧負卿也不甘下風:“隱約記得,阿意說與你斷絕關係了。”

“可方才師父還是認我做徒弟了。”

“阿意心善,你那副快死了的模樣,哄你也正常。”

“師父怎麼不哄你,是不喜歡嗎?”

“不知道,可能是我和她成親了。”

“我再說一遍!我師父喜歡的是喻君成!”

“起碼說明她不喜歡小的。”

“我小?說明我年輕,我能陪師父陪到死,師父去哪兒我去哪兒。你能嗎?”

“……”

沉默從天而降。

過了許久,喻長行突然問:“沈擇贏寫信讓你彆插手,你為什麼沒聽他的話?”

這是他長久以來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