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擇贏隻是笑。
“喻姨出事了嗎?”沈回安輕聲問。
“大概吧,但她自己能處理好,對嗎?”
沈回安抬眼。
父子二人錯肩並立,他才發現父親的視線一直看著前方。
即使那兒什麼也沒有。
幾番欲言又止,沈回安不知如何開口。
最終,隻剩一句:“今年元日,父親還會陪安兒放煙火嗎。”
有時沈擇贏也會想,他和夫人這般大條的性子,究竟是怎麼養出安兒這樣看似活潑開朗、實則心細敏感的孩子。
倒有幾分君成的影子了。
“安兒大了,要照顧好阿娘。”
隻思索了一下。
他還是不想騙他。
沈回安一哽,聲音已經有些顫了:“喻姨的麻煩,與父親有關嗎?”
“為什麼?”
“是大皇子殿下與你說的嗎?”沈擇贏反問。
“……是我猜的,抱歉,父親。”
沒有憑證,沒有依據,幾乎是憑直覺地來質問他的父親。
這樣的認知落在沈回安身上,令他後知後覺似乎不應如此。
但話已出口,沈回安沒打算收回。
“這樣啊,我們家安兒已經長大了。”沈擇贏也果不其然地沒有惱怒:“那你覺得,喻姨現在怎麼樣呢?”
“怎麼樣……?”沈回安垂下眸,思索片刻,“聽說喻姨在的門派很厲害,她的那位夫婿好像也不錯,同陛下關係也很好。”
“……難道因為喻姨什麼都好,父親就要給她添堵?”
說出口時沈回安都被自己荒誕的想法弄得想笑。
沈擇贏卻認認真真地點頭:“就是這樣。”
“現在你喻姨的路上,隻差阿爹這顆墊腳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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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剛剛駛離忠肅侯府沒有多遠,喻從意突然道:“長行。”
“在。”
聽她喊他,喻長行立馬應聲。
他不知沈擇贏今天發什麼瘋,但他知道沈擇贏對師父很重要。
師父大概是有些傷心的。
兩人的手尚未鬆開,他一顆心吊在她身上,再細小的舉動都能將他牽動。
“你也覺得沈擇贏今天很奇怪,對吧?”
自坐上車,她就開始想。
總覺得什麼被順理成章、毫無阻礙地串聯起來。
最開始她來京城,是受沈擇贏所托為沈回安診病。
後又因崔家的事情得到師父遺書,知曉師父早就窺見赴死結局,決意調查當年前因真相。
之後遇到寧三叔,赴鑄劍山莊。
她同寧負卿說,或許使濟生門踏上風口浪尖,她就能借此調查真相,還師門清白。
之後,回京、揚名、麵聖。
水到渠成般,一切都按她預想地走下去。
可越順利,越讓人覺得怪異。
就好像有誰在後麵推波助瀾,同樣希望她調查出當年的事情一樣。
而事後回想,崔秋蕊與寧無望這兩件事發生在京中,寧負卿的事件裡又何嘗沒有沈擇贏的身影。
她不敢篤定事事都與他有關。
但沈擇贏在其中大概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嗯。”喻長行猶豫片刻,還是決定道,“之前沈侯爺與寧莊主有通信,被我截下來過,是叫寧莊主莫要多管閒事。”
沈擇贏和寧負卿有通信,喻從意知道。
之前周澹在鑄劍山莊就與她說過,寧負卿亦沒有刻意瞞她。
可這閒事……
以她離開洛京到二人重逢那段時間裡,喻長行表現出的喜怒不定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