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寒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在這個地方,接連遇到熟人。
穿過峽穀,林子寒狂奔在曠野上。穿過一片亂石堆積的平原,身後還有一夥緊追不舍的追兵,從林子寒和袁術分開,就一直跟在身後,一直追到了現在,還在窮追不舍。
自從進入荒野區這段時間,那怕是軍法處的追兵,都沒搞得林子如此狼狽。
“甩不掉的蒼蠅,真的煩。”林子寒咬牙切齒地罵道,左腳在石壁上輕輕一點,身如輕燕,直接踩著陡峭的峭岩,幾步輕點,就攀上了石柱的頂端。
“裂空~”林子寒右手握緊戰刀,自信一揮,刀刃上一道淡藍色的光芒閃過,無數白刃撕裂空氣,猶如暴雨般,席卷而下,伴隨著“咧咧~0”的風聲,飛揚的塵土猶如結界一般,籠罩在這片戰場之上。
單膝跪在石柱之上,林子寒嘴角露出自信地笑容,這一招雖然不強,但是足以擾亂身後那些蒼蠅的陣腳,爭取時間逃離追殺。
飛沙走石之間,林子寒剛要轉身離開,卻感覺到有一雙狩獵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盯得自己渾身不自在。危機與恐懼湧上心頭,無論是作為殺手還是狩荒者,刀尖舔血這麼多年,林子寒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惶恐不安。
身子還未轉過,一道寒光閃過,黑劍折射出的夜光,恰如其分地照在從黑夜中走出的那人雙眼之上。漆黑的瞳孔仿佛無儘的深淵一般,外骨骼戰甲緩緩地閉合,遮住了那雙令人膽寒的黑眸。
那種壓迫感讓林子寒覺得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那雙眼睛,那柄黑劍。
“林子寒,我果然沒看錯人,你的進步速度,確實要比一般人厲害,這才一年不到,就從S級達到了曙光級中級的實力。”洪鐘般的聲音響起,略微有些沙啞滄桑,震散了塵土。
此時林子寒隻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這柄黑劍的主人,正是曾經自己的引路人,軍部的二星指揮使,嚴耀卿。
多麼的好笑啊,曾經最看不慣軍法處作風的嚴指揮使,此刻正代表著軍法處,在追擊自己。
林子寒隻覺得這好像是一個笑話一般,那個曾經義正言辭的指揮使,此刻竟然也會倒戈。
“指揮使?我沒想到,就連您也放棄自己堅守的底線,做了聯合軍的走狗。”林子寒譏笑道,雖不願承認,卻也不得不麵對。
“隨你怎麼說去吧,我還犯不著和你一個叛軍解釋。”嚴耀卿說話,擲地有聲,聲音洪亮,好像黑夜之下的警鐘一般,預示著危險的來臨。
手中的黑劍輕動,寬厚的劍身斬出一道巨浪,直接轟碎了林子寒立身的石柱。
麵對銀耀級的嚴耀卿,林子寒除了一開始被那股威壓和凝視搞得有些不自在,並未露出絲毫的愜意。
“是啊!堂堂的指揮使,自然犯不著和我一個軍方的叛徒說什麼。”林子寒一躍而起,冷嘲熱諷地說道,他不清楚昔日那個滿口軍權大計的嚴耀卿,和現在這個效命聯合軍的,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
“你懂什麼?你又未曾經曆過獸潮之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也沒有見過生靈塗炭,命如草芥。你所見的不過是一些小打小鬨,一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嚴耀卿義正嚴詞的說道,手中的黑劍揮出,整個人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急速地撲向林子寒。
“可我知道,聯合軍掀起戰火,讓南都,乃至整個南域都陷入到戰爭之中。”林子寒左手之上,化出七柄飛刀。隨著左臂的揮舞,飛刀猶如流星般刺向嚴耀卿。
“若是真的能永除後患,斷臂之痛也在所難免。聯合軍不過是激進了些,但是它摧毀了早已爛透的軍部,整頓了南都的軍區。
手段不重要,至少結果是好的。而且沒有聯合軍,現在恐怕整個南都都還在獸潮的恐慌中,整個南都還在飽受凶獸的侵擾之苦。”嚴耀卿說這些話,顯然不是為了勸說林子寒。
在嚴耀卿的心裡清楚,若是林子寒會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就做出改變,那麼他就不叫林子寒。有些人生來就非池魚,注定不會選擇屈從製度之下。
“可是過程錯了,結果對了有怎樣?換句話說,這代價會不會有些大。”林子寒憤怒地揮出最後一柄飛刀,嚴耀卿的說辭,讓他想起了北境軍方的說辭,還真的是如出一轍。
“都是軍權之爭的借口幌子罷了。”林子寒隨著最後一柄飛刀的揮出,身子也化作一道藍色的閃電,手握戰刀,直接撲向了嚴耀卿。
飛刀的乾擾,讓嚴耀卿原本撲向林子寒的身形,不得不躲閃格擋,手中的黑劍寬厚,看似輕輕地揮動,實則有千斤之重。
看著飛刀被輕鬆的彈飛,林子寒的神情依然冷靜,從一開始,林子寒就沒有想依靠飛刀攔住嚴耀卿,不過是為了乾擾嚴耀卿,拖延時間罷了。
對於這位銀耀級的外骨骼駕馭者的實力,林子寒還是清楚的,上次嚴耀卿和領主級巨力魔猿的戰鬥,至今還深深地印在林子寒的腦海裡。
“太弱了。”嚴耀卿擋下最後一柄飛刀,低聲冷笑道,身形一閃,迎著林子寒的刀刃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