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禁當然沒有畫。
因為在陽城許嘉禮也不能做什麼,隻是逗逗她而已。
戚禾原本就沒打算和他一起睡覺，趕他回自己房間睡，但等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這人又偷摸了過來，一臉坦然地坐在床上等她。
並美其名曰一個人睡覺害怕，想讓她陪著。
最終戚禾沒有守住他的美色.誘惑,同意了。
許嘉禮如願抱著人躺在床上，下巴搭在她的腦袋上,笑了下,胸膛輕輕震動著。
戚禾懶懶問：“笑什麼？”
許嘉禮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腦袋，話裡帶著笑意：“姐姐還挺好騙。”
“......”
戚禾無言，默默掐了他的腰。
許嘉禮感受到低下頭,埋入她的肩窩內,低聲控訴：“姐姐好狠心啊。”
戚禾被他緊扣在懷裡，感受到他貼著她的脖子趁機親咬了好幾次，沒忍住打了下他的肩膀，威脅道：“再動，我把你趕出去。”
聞言,許嘉禮抬起頭親了下她的唇角，這回倒是真誠道：“睡吧，我乖乖的。”
“你最好乖乖的。”戚禾打了個哈欠，有些含糊道：“明天我還要早起呢。”
許嘉禮牽著她放在自己掌心，嗯了聲，“我也早起。”
戚禾被逗笑，重新靠回他的懷裡，沒說話。
屋內靜謐安詳，良久後。
許嘉禮就聽見懷內的女人,忽而開口說了句，“明天把那些畫帶回家吧。”
聽到這話，許嘉禮的眼睫微顫，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後，手臂將她的腰身收緊，低頭吻上她的發頂。
“好。”
我回來了。
不再隻是畫上那毫無溫度線條勾勒出的回憶。
而是我。
戚禾。
......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戚禾沒忘讓許嘉禮把那些畫帶走。
而戚禾先去了附中上課，連上兩節課後，她洗乾淨手上的顏料回辦公室的時候，又瞧見了來找錢茂的學生們。
“學姐。”
學生們對著她紛紛打著招呼。
戚禾看著他們圍著錢茂的架勢，笑著點了下頭，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陳美蘭回來也瞧見這烏壓壓的一片，稍稍疑惑問：“怎麼了這是？錢茂犯事了？”
聽到後半句，戚禾被逗笑，“沒有，他們來問留學的事。”
陳美蘭噢了聲，拉開椅子坐下，瞥了眼前邊的學生，皺了下眉，“這麼多人問這個啊？”
“可能隻是想了解一下。”戚禾抬了抬下巴，“反正問問又不用錢。”
“也是。”陳美蘭笑了，“不過不應該來問問你嘛，你這可是留學回國人員啊。”
聞言，戚禾看著那群學生，輕笑著：“還是饒了我吧。”
陳美蘭看著她似是想起來，提了句：“不過當時如果小許也去留學了，那你們倆可都是高材生了。”
經她一提，戚禾也想起來自己一直都忘了問許嘉禮為什麼放棄讀研這事。
前邊的學生還圍著錢茂，戚禾看了眼覺得這可能輪不上她問了，想著之後問許嘉禮那個當事人算了。
上午的課不多，戚禾接著又去東樓睡了一節考察後，收拾好東西給許嘉禮發了信息，示意自己放學先回家了。
許嘉禮那邊可能在忙，等戚禾開車到嘉盛車庫後才收到他的信息。
許嘉禮：【到家了？】
戚禾走進電梯內，隨手按了電梯鍵，打字：【剛到。】
她掃了眼屏幕上的時間，【你下班了？】
許嘉禮：【嗯，準備回來了。】
戚禾：【噢。】
戚禾：【那姐姐在家等你呢。】
戚禾：【小弟弟。】
發送完這些信息，戚禾輕笑了一聲，電梯剛好達到了樓層應聲打開。
她邁步往外走，手機響了聲。
許嘉禮：【姐姐放心。】
戚禾打開門，掃了眼屏幕：【嗯？】
許嘉禮：【晚上會讓你看看小不小。】
“......”
戚禾覺得還是當初高中生小少年比較可愛，現在這個男人完全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還是個色狼。
戚禾收起手機沒回他，換好鞋往廚房走，倒了杯水喝了口，想了想打開冰箱把之前買的櫻桃拿出來，放在籃子裡洗著。
溫水輕輕衝洗殷紅的櫻桃，戚禾晃著籃子，一旁的手機又響起了來電鈴聲。
戚禾掃了眼屏幕，用指節接通擴音後，應了聲，“什麼事？”
宋曉安開門見山道：“明天你陪我去趟醫院。”
聽著她含糊不清的聲音，戚禾笑了聲，“你牙還沒好？”
“你還笑！”宋曉安半吸著氣，“痛死我了！”
戚禾幸災樂禍道：“之前叫你看醫生，你自己說不去的，活該啊。”
宋曉安有顆蛀牙，斷斷續續的一直痛著，何況都催了她好幾次去看醫生，但這人怕看到牙科那些器械，死都不去。
聞言，宋曉安委屈上了，“何況說我了，你也說我。”
“看來是真痛了。”戚禾挑了下眉：“居然都舍得去看醫生了。”
“真的很痛。”宋曉安半咬著牙，“明天你一定要陪我去。”
戚禾還沒答話，恰好玄關那邊有了開門的動靜，幾秒後，就見許嘉禮換好鞋進來，看見她在廚房，隨意問：“洗什麼？”
“櫻桃。”戚禾順手拿起一個喂給他，隨口答著宋曉安的話，“我知道了，明天陪你去醫院。”
“好煩。”宋曉安含糊不清問：“也不知道哪個醫生比較好，我要找個下手輕點的。”
戚禾：“應該都一樣吧。”
許嘉禮看了眼旁邊通話的手機，“怎麼？”
戚禾解釋：“安安蛀牙痛，明天我陪她去醫院看看。”
聞言，許嘉禮伸手從籃子裡，拿起一顆櫻桃喂給她，“我有認識牙科醫生，我可以聯係一下。
戚禾稍疑：“你認識的？朋友？”
許嘉禮點頭，“之前奶奶的醫生。”
這幾聲對話，電話那頭的宋曉安自然聽到了，連忙問：“是誰啊，拔牙痛不痛啊？”
許嘉禮給了句：“沈嶼和，附屬醫院的專家教授。”
宋曉安可能是聽過，啊了聲，“他的號不是很難掛嗎，許弟弟你可以幫姐姐走走後門啊？”
許嘉禮嗯了聲，“我聯係一下。”
宋曉安聞言連忙感謝，還催著戚禾，“沐沐，你可要多陪陪弟弟，這可是救我一命了啊，弟弟要什麼，你一定要滿足他。”
“......”
對上許嘉禮看來的視線，戚禾覺得好笑，小聲罵他：“我可不滿足你。”
說完後，懶得聽宋曉安胡扯，戚禾讓她閉嘴少說話，等著明天去看牙後，讓許嘉禮掛斷電話。
許嘉禮按了下屏幕，單手撐在她身側的料理台上，側頭看她，重複了句：“不滿足我？”
“......”戚禾隻當沒聽見，把櫻桃洗好放在碗裡，佯裝不懂問：“嗯？你說什麼？”
“嗯？”許嘉禮學她，語調稍抬：“沈嶼和是誰？”
見他這樣，戚禾濕著手戳了下他的臉，眉梢輕揚：“弟弟，怎麼這麼小氣呢？”
許嘉禮拿下她的手，抽過旁邊的紙巾幫她擦乾水漬，輕笑著：“我就小氣。”
“是啊。”戚禾笑了下：“還真是小氣鬼。”
許嘉禮擦好她的手，拿著櫻桃帶著她往客廳走。
戚禾打開電視，隨意窩在沙發內吃著櫻桃，而許嘉禮坐在她身旁拿著手機似是在聯係那位沈醫生。
戚禾側頭看了他一眼，倒是想起了陳美蘭的話，做了下鋪墊開口問：“許嘉禮，我問你。”
“嗯。”
“你是不是報過我學校的研究生？”
許嘉禮眼都沒抬，淡淡問：“哪個學校？”
“......”見他還裝傻，戚禾無語道：“我還能有哪個學校？”
她研究生是在巴黎美院讀的，又不是在陽城大學。
許嘉禮笑了下，點頭承認：“嗯，報過。”
戚禾問：“那怎麼沒去？”
“你說過的。”許嘉禮伸手蹭了下她唇角的櫻桃汁，彎了下唇道：“你會回來。”
聽到這話，戚禾神色稍愣，她記得當時在機場離彆的時候，她對他隻說過一輩子都不會回來。
而唯一說過自己會回來的話，是在......
戚崢的葬禮上。
腦海裡漸漸浮現出當時那個大雨傾盆的墓園裡，那個一直撐傘陪在她身旁的男人，在她沒有看見的視野裡，問出他那句。
——“是不是又要走？”
而她答。
——“不會，我會回來的。”
心底驟然一空，戚禾抬起眸看他，指尖顫了下，“你那天來了戚崢的葬禮？”
許嘉禮點頭：“怕你太難過，我答應你要陪你一起走。”
戚禾指尖蜷縮起，輕聲開口：“我以為...那不是你......”
“現在知道了。”許嘉禮說：“是我。”
戚禾看著他，嗓音微啞：“所以...你主動放棄了讀研申請。”
許嘉禮嗯了聲，“你說了你會回來。”
所以我等。
等你回來。
聞言，戚禾瞬時垂下眸，用力地抿起唇：“如果我沒有回來怎麼辦？”
如果那隻是我的隨口一說怎麼辦？
許嘉禮似是笑了下，輕描淡寫道：“那我就去找你。”
不論怎麼樣，我都會與你相見。
他的話語傳來。
戚禾身子忽而前傾，伸手抱住了他的身子，忍著眼眶的熱意，啞著聲音說：“那我來追你。”
許嘉禮垂下眸，摟著她的腰，低聲問：“姐姐要怎麼追？”
“把我的全部都給你。”
戚禾抬頭，對上他的眼：“要嗎？”
許嘉禮低頭吻了下她的眼睛，喉結輕輕滾動。
“要。”
那是我的命。
怎麼能不要。
戚禾。
......
許嘉禮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把一個人記在心底，可以記這麼久。
自有記憶裡來，許嘉禮最熟悉的一直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記得每天需要吃什麼藥，其他的時間裡都是在安靜的房間裡。
一個人。
他知道如何獨處，也知道怎麼消磨時光。
其實搬來陽城住和之前也什麼差彆，林韻蘭是長輩，對待他是心疼也關愛，但也隻能做到長輩該做的事。
不打擾他，也不逼他，無聲的陪伴與關心照顧。
而戚禾卻不一樣。
她帶著屬於她的驕陽烈日，毫無預兆地出現那天的雨幕裡，揚著明豔的笑容迎麵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