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計劃(2 / 2)

“但願如此。”許歲寧修眉微揚,而後掉轉話鋒:“有什麼難處,儘管說與我知,我酌情相助。”

宋知韻不客氣,把凳子往旁邊移了移,壓低聲音道:“還真有一個忙要你幫。伯父不是愛聽戲嗎,你們家還特特養了一個戲班子,我打算借一段日子,銀子不算事。你這兩日抽空和伯父鬆動鬆動,我等著急用。”

越聽,許歲寧的眉頭蹙得越緊,但且不駁,姑且應承下來,才詢問意圖。

她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聽聞霍錚喜靜,最無法容忍被人吵鬨,我把戲班子弄去,唱上幾回,他肯定煩。我的意思是,最好一氣之下去禦前做個了斷,橫豎我嬌縱蠻橫的名聲已人儘皆知,就算聖上問起,我隻說我生性如此,聖上總不能治我死罪吧?那樣的話,和離書便可到手,我又恢複自由身了,豈不美哉?”

許歲寧忍俊不禁,連連稱妙:“我父親那兒好說,隻你幾時要,幾時張口就行。”

許家沒有子嗣,隻生一女,許父許母格外疼愛女兒,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可以這麼說,許家上下,許歲寧一人說了算。

宋知韻不羨慕,倘非這道該死的聖旨在中間橫著,便是一輩子不許配人家,在家賴著,父親母親也不會說什麼的。

“我得先打探打探,消息是否屬實,容我幾日。”她鄭重其事道。

許歲寧全憑她意思。

正事忙完,兩人圍在一處聊了好些體己話,最終算下來,卻是許歲寧問得多,不過這次不是對衝宋知韻,而是衝其兄長——宋懷書。

宋懷書年前剛行過及冠禮,現今為白鷺書院的學生,準備攻考今年的秋闈。

說起來,也是位謙謙君子,城中不少女子對他展露過欽慕,而他一心撲在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上,對彆的,十分不上心。

用宋知韻的話來說:他簡直讀書讀成了書呆子。

“呦,我說今兒應得這麼痛快,原來在這等著我呢。”宋知韻學著外麵嚼舌根子的婦人們的腔調,打趣。

許歲寧臉一紅,笑推她肩膀,啐道:“沒良心的,幫了你反拿我取笑。”

許歲寧鮮少露出羞澀的一麵,她覺得稀奇,不準備輕易放過,於是繼續逗:“怪我眼拙,怎就沒瞧出來你也有一份少女心思……嘖嘖嘖,鐵樹開花嘍。”

正中心事,許歲寧惱羞成怒,兩手握住她的臉頰,氣洶洶道:“你這張嘴,就該撕了去……!”

話放得狠,手上卻沒用勁兒,宋知韻有心逗趣,迅速掙脫,起身就跑,不忘向她做個鬼臉。

許歲寧當即追趕。

一時間,院子裡嘰嘰喳喳的,枝頭停棲的鳥兒被驚得振翅飛離。

你追我趕好一陣,宋知韻敗下陣,胳膊肘撐在樹乾上求饒:“好姐姐,放了我,我再也不皮了。明兒我回門,去探探兄長的口風,完了再知會你。你寬心,我隻認你這個嫂嫂,彆的小妖精敢來,我都給趕跑。”

許歲寧氣喘籲籲,噗嗤一笑:“油嘴滑舌!依我的意思,就該讓霍錚好好治治你。”

鬨了一通,兩人肚子早空空如也,恰逢天色漸晚,便攜手來前廳與許父許母用晚膳。

聞知宋知韻到訪,許母提前囑咐廚房,揀她素日愛吃的菜,滿滿備了一桌子。

宋、許兩家交好,宋知韻、許歲寧在彼此家中吃飯是常事,因此早過了客套的時候了。

“謝謝伯母。”熟快歸熟快,基本禮貌還是要有的,她甜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