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肅瞥了幾眼遠處,說:“無礙,周遭俱是農田草地。”
顧運無語了,咬了下腮幫子,“行,你說,我聽著。”
顧運還以為這人還要故意戲弄自己,沒想到卻聽他說:
“那也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緊接著下一句:
“給你做聘禮好不好?便是這個意思,你這麼聰明,怎麼猜不出來?”
顧運回看著他,道:“我再聰明,橫豎不敢胡亂揣度你的,萬一猜了,不說我心思不正,白賴上來玷汙了你司大指揮使的名聲。”
司桓肅撐不住笑了,“哪裡來的渾話?當我是什麼人了。”
顧運:“威風凜凜,高高在上的司大人唄。”
“顧小姐且少說兩句,不然真不饒了你。”
顧運氣性上來,哼了一聲,撇撇嘴,“我難道怕你,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我喊一嗓子,讓人家看看你是在做什麼。”
司桓肅淡然道:“做什麼,與顧家九小姐私會?恐怕不會,大約還要喊我一聲姑爺,請我進屋上座。”
顧運冷笑一聲,“那你試試。”
她把司桓肅手掌掰開,轉個身,毫不留戀走了。
司桓肅卻是看著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
這見麵不如不見,好不好的,又生一場氣。
下午等著老太太和顧泰回來,才收斂了情緒,把那人拋到腦後去。
問老太
太那寺廟可熱鬨,可與大家說的似的靈驗,老太太朗聲笑說,“不過問心,但求無愧罷了,世上那麼多事,人人都求,菩薩縱有萬種神通,隻怕也管不過來了。”
“不過你姐姐也認真求了卦,你要知道,纏煩她去罷。”
顧泰撫額,“祖母,你倒把這煩人的推給我。”
顧運哎呀兩聲,“說說啊,姐姐求的什麼,若真靈驗得很,趕明兒我也去。”
“你去做什麼,我們九姑娘未必也有煩心事?我卻不知是什麼,不如你先與我說說。”顧泰淡淡道。
顧運眨眨眼,“我且好著,誰有煩心事了,姐姐不說就算了,我還有事與你和祖母呢。明兒一早,我準備早起去看日出,姐姐可去不去?”
“看日出?”顧泰從未聽過這說法,“你主意卻是多得很,可知日出是幾時?晨起外頭冷,不怕凍著你。”
顧運趕緊說:“不過十月份的天,還沒到那冷的時候呢,我多穿著衣裳就好了,我身子好,凍不著的,姐姐不與我同去,不放心就多使幾個下人跟著就是了。讓我去吧。”
一會兒叫姐姐,一會兒就祖母,歪歪膩膩,和隻小貓兒似的忙來忙去。
有她一個在,這屋子裡一時半會都不缺笑聲,話也沒有歇息的時候。
終究是答應了她。
顧存珠看那樣子也想去,不過因要踩著星子出門,更深露重,實在不敢讓她跟著,哄了一哄,她也深知道好歹,自己說沒關係,這幾日已經很開心了。
把個顧運看得又心疼起來,連連承諾,“等明年,過了冬季,夏天了我定帶你去看一次,比這次更好,可以去水邊看。”
顧存珠說好,乖乖點頭。
顧運才叫個管事媳婦過來,問問哪裡有高一點的地段,那人想了想,忙說了一個。
翌日,天還沒亮,丫鬟們昨兒得了吩咐的,今日天不亮就來叫人。
顧運賴在床上,哼哼唧唧,幾乎起不來,在被窩裡打滾,丫鬟好聲好氣慢慢哄著,才是睜開眼睛。
換了衣裳,洗了臉,捯飭乾淨,總算醒了。
一出門,見顧泰也起來,說:“我送你上車,叫四個小子兩個丫鬟都跟著你。”
顧運點頭,“好,知道了,姐姐,外頭冷,你快進屋吧。”
顧泰隻管提著燈籠,送她上馬車,一路囑咐下人務必把人照看好了。
顧運已經踩著腳凳上去,又探出頭來,“姐姐回去吧,這才多遠,我站在那山頭都能看見咱們莊子呢。”
顧泰正要說話,不妨聽見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便看過去,那邊下人已經打著燈籠去問了,“誰人再此?”
那人壓根沒理小廝,騎著馬幾下就跑了過來。
顧泰看清楚了人,愣了下,“司大人?”
司桓肅的聲音在夜色中有些低沉,“大小姐寬心,我送她過去。”
顧泰一日無語,盯著人看了一會兒,那人卻依舊麵色毫無變化,騎在馬上,極為隨性。
最後終是隻淡淡說了一句:“那便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