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顧運醒來,躺在床上,迷茫睜了睜眼睛,腦子裡想起來昨晚上一連串的事,都有些分不清楚是真的還是她在做夢?
直到坐在梳妝台前,看見那個空了的首飾盒,才確定昨晚上司桓肅是真的來過,心裡不免暗暗吐槽了一句此人行事不忌,頗為大膽。
誰人會這麼闖閨閣姑娘的房間?真的很像登徒子的因為。
又在丫鬟打水進來伺候顧運洗漱之際,將那空盒子藏了起來。
晨起一陣丁零當啷,穿衣裳梳頭發,化妝打扮,捯飭利索後。
顧運就隨丫鬟往上房那邊去。
不大一會兒,司家幾個姑娘都到了,大家與庾老太太一同用罷早膳,幾人就去園子嘰嘰喳喳夥著要去查看。
園內,那花架子已經搭了起來,兩邊垂吊著藤蘿,旁邊圍著著叢叢簇簇的花圃,以及十幾盆精心伺候盆栽品種,花香襲人,沁人心脾。
桌子椅子間隔擺放著在下麵,待會兒客人們留在這裡吃茶賞花玩樂,再望前麵走,經過一個小橋,底下就是一方池塘,紅白紅黑相間的錦鯉在水中悠閒遊蕩。
“我看很不錯了,等賞過了花,正好戲班子續上,吃著茶點看戲,也是很美。()”大奶奶過了一遍,檢查沒有疏漏之處,流程就確定了下來。
彆府來的年輕姑娘小姐們,自有她們幾個招待。
司大姑娘牽著顧運的手,說:你彆怕,咱們請的都是知書懂禮的好姑娘,你隻見了就知道了。論起來,還有一家與你家做了親的,很快就都是一家人了。?()_[(()”說著,其他幾個都捏帕子捂著臉笑起來。
顧運方開口要問你們說的什麼親戚哪個家人?腦子忽的一轉,一下記起來了,一雙靈動水潤的眼睛一彎,揚聲笑說:“說的可是吳家?那可真是了,正經是我未來的大嫂呢!”顧承庭的婚事定在六月,眼瞅著就近了。
眾人一聽,皆是笑得不行,司大姑娘伸手捏了捏顧運的臉蛋,邊是笑邊是說:“真真是不害臊,果真你是個大膽的,待會兒吳姑娘來,你竟當麵這麼叫她,看你敢不敢,若將你未來大嫂嚇跑,回家挨了罵,可彆哭鼻子。”
又是一陣笑聲。
顧運跟著嘿嘿兩聲,眨巴著一雙單純的眸子,說:“想來吳家姑娘是個心胸寬闊的,並不會與我計較。”
說說笑笑中,客人都陸續過來。
姑娘們要先去與人見禮。
顧運是新麵孔,庾老太太摟著她叫他叫這家夫人那家太太。
顧運大大方方,又乖巧又會說話,嘴巴抿著笑,彆提多討人喜歡。
個個都誇她,又要給見麵禮。有之前聽說過她頑劣事跡的,這會兒見了真人,就覺得傳言誇大不可信,多好的姑娘啊,禁得住那些話亂傳?
柳氏也在其中,顧運才想起來司桓肅說的話,就見那柳氏往這邊走了過來,挨近了她身旁,將她一打量,然後狀似隨時問:“姑娘怎麼不戴昨日我給的那個鐲子,你彆看那東西不起眼,卻是塊暖玉,像你們這樣的小姑娘戴正適宜呢。”
其實這話話說得很不禮貌,誰家夫人送出見麵禮還特意問人家不戴,難道你送的就一定要戴,不許人不喜歡?
皆因司家那邊心都急了,靜不下來。再加上柳氏沒把顧運一個沒及笄的姑娘放在眼裡,又是私下悄聲問的,所以才敢這樣失禮。
顧運心說一句來了。
然後假裝出一副慌亂無措的模樣,小聲說:“早起,匆忙了些,便忘記了。”
柳夫人見她這般神色,眼神微微閃了閃,自認為得了自己想知道的,方才從善如流岔開了話題。
她哪裡知道,他們那些心思,早被司桓肅猜個透。
柳夫人回了府,與一老爺說:“可是探得真真的。顧家丫頭果然與司桓肅定了親,我特地送了個司桓肅母親的鐲子給顧家丫頭,今日問她,她那樣子,必是司桓肅認出來,拿了去。若沒做親,兩人也不能那樣親近。”
一老爺眯著眼睛捋了捋胡須,說:“那小子惦記他母親的東西,不是正好,你再多送那丫頭兩件,多請她來府上玩,等熟悉了,什麼話不好說?司桓肅不管他心裡怎麼想的,麵上定是要端著作相,索性我們給他這個臉,多遞幾次台階,他芥蒂心火消了,自然就肯回來了,人活在這世上,真成個沒宗沒族的,誰心裡不在意?就算走得再高,任你多麼厲害,最後都是一場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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