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覺沒睡足,早飯就吃不下,就沒吃。然後被嬤嬤背上馬車。
顧運一臉迷糊,反應也慢了半拍,好半晌,忽然開口對丫鬟說了一句,“彆把我的輪椅落下了。”
丫鬟一旁笑說:“姑娘前兩日就提醒過了,忘了什麼也忘不了這個。”
“奧。”顧運有氣無力應了一聲,隻就抱著軟枕,趴在收拾得軟和的車榻上躺著去了。
大奶奶坐在旁邊,摸了摸她的臉,道:“今日怎麼這麼乖巧,倒安安靜靜不說話,可是身上哪裡不舒服?千萬彆不說出來。”
眼睛又照著她的腿看了看。
顧運搖搖頭,“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就是昨兒夜裡沒睡好。”
大奶奶仔細看了看,果然見她眼睛下麵有一片不大明顯的烏青,於是哄著說:“那你就閉著眼睡一會兒,等到家了我叫你。”
又使丫鬟坐在旁邊招呼著她,特彆叮囑不能讓傷退撞到磕碰到。
顧運聽話地閉上眼睛,果然沒一會兒,就在馬車輕微的搖晃中,慢慢睡了過去。
司桓肅帶著下屬也從溫山彆莊離開。
他自是
知道顧運這幾日對自己的疏遠,不過這本屬應當,那日他與她說那句話,不正是這個目的?司桓肅淡淡想。
中州城內,梅姨娘帶那尊假的蛇身人首像,去見了一個連司桓肅都意想不到的人。
——中州州牧。
梅氏一個女人,還是彆人的妾室,怎麼會認識中州州牧?
“孟誨,查到了嗎?”
孟誨回說:“梅氏能與州牧大人見麵的機會隻有七年前那一次。”
七年前,正是司桓肅犯了弑父案,司家宗族想要親自處決司桓肅,但因此案當時鬨得甚大,乾係重大,中州州牧當時親自帶了人將司桓肅羈押回了衙門,正是那天也阻止了司桓肅再殺第二人。
孟誨說:“梅氏將假的蛇身人首像送給州牧大人了。”
司桓肅垂眸:“梅氏得到了什麼報酬。”
孟誨道:“一個新的身份,且送梅氏離開了中州。”
司桓肅撫了撫刀鞘,片刻後說:“派個人,盯著中州州牧的一切行動,我倒要看看,他拿著那尊人蛇像,是要做什麼。”
“是,大人。”
另一邊,司家馬車晃晃悠悠,傍晚時分,中午到了家,
顧運依舊是讓個嬤嬤背進了府。
一大家子女眷圍著顧運一陣查看,又是問她疼不疼又是問吃些什麼藥,反正就是哄著。
顧運照例是沒事人似的什麼都往輕了說,庾老太太卻不信,說是明日再請個大夫過來給她瞧瞧,又對延平王府作惡的小姐十分不喜。
顧運說:“她都被送去寺廟裡靜心思過去了,這一兩年是不會回來,也算是吃了教訓。”
說起楚飛鸞,她當時得知王妃竟要送自己去寺廟,真個與瘋了似的,大吵大鬨,竟還說著:“等我嫁給了司指揮使,你們也敢這樣對我不成!”
王妃聽得眉毛一跳,忙命人將她的嘴巴堵了,冷冷道:“王爺吩咐了,連夜送走。”
他們說的寺廟,地點就在延平,乃是從前延平王府修建起來的,並不多大,有點像是家廟的性質。從前府裡常有犯了事的姨娘被送過去,故而接受女眷並不是頭一遭了,裡頭人都知道怎麼做。
王妃處置楚飛鸞的時候,楚飛鸞院子裡的一個小丫頭,偷偷遣到屋子裡,將香爐裡的香灰都倒了,還有床帳邊上掛著的兩個香囊都撿了起來。
原來那些香料是一種特殊香料,隻需要連著點幾日,就會影響人的腦子,如果本來就刻薄暴躁人,這東西能越發催發人的情緒,放大人腦中的幻想。
楚飛鸞正是中了它的招,那日連王妃都還奇怪,說楚飛鸞雖然惡毒愚蠢,從前卻沒沒到這個地步,還知道惜命,何以一下子就發了癲狂?
源頭可不就是這份香料。
等王妃慢慢琢磨覺出點什麼,回過神來,就立刻讓嬤嬤去楚飛鸞院子裡去檢查。
幸而嬤嬤仔細,在那床角落邊,撿到拇指長的一小截未燒完的香料。
回去回了王妃,拿到外麵請人一分辨,才認了出來,說是這東西叫幻情香。
王妃心裡噔地狠狠一跳,閉了閉眼,再睜開,說:“嬤嬤,這件事到此為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