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知不可為而為之(2 / 2)

初禾搖著頭,眼中蓄著淚,低聲道:“靜婉姐姐,我不拿!你明天一定能活下來的!”

薑靜婉沒有多言,往初禾手中塞下她僅有的糧食,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翌日,祭禮準時開啟,薑靜婉和其他九個抽中紅簽的女奴被押上祭台,解了束縛,每人手上分發了一隻短刃,短刃上還留有每次積攢下來的紅色血跡。

天地不仁,沒有救世神。首領重複著昨天的話,儀式就開始了。

薑靜婉扔下了手中的刀。

她不願為了這種無意義的苟活去殺人。

一旁的女奴見狀,哪裡會放過這種時機,舉起手中短刃狠狠地朝薑靜婉的心口刺來!

恍惚間,江芥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薑靜婉死了,斷入結束,江芥意識又回到了省罪牢裡,驚嚇中不停地大口喘著氣。

薑靜婉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見江芥握上她的手,須臾之間,江芥就好似被什麼嚇到了。

江芥緩過神來,總算能理解紅簽令上所言,怒其不幸,薑靜婉身為女奴,性命都在彆人手上。哀其不爭,薑靜婉沒有選擇為自己去搏一回命,而是選擇放棄,讓他人有生的機會。

短刃沒入心口的那一刻,他讀到了薑靜婉心中所想,她想必是覺得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卻不想死後還存有意識,下了幽都鬼蜮。

可是江芥不明白,薑靜婉這也能叫罪名嗎?命掌握在彆人手上,她沒有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力,但是她最後仍選擇保留了不去戕害其他苦命人的良善。

她沒有不爭。在江芥眼中,保留心中的良善選擇自戕,便是薑靜婉最無奈的抗爭。如果這也能叫做“哀其不爭”,那紅衣女連那視萬物為芻狗的天地都不如!

江芥原想著,為了自己那七萬盞引路燈的功德,一旦知道薑靜婉犯罪的來龍去脈之後,一定按章辦事論罪懲處。可當真正了解了薑靜婉的“不幸”和“不爭”之後,他隻覺得惘然。

他有何立場去批判薑靜婉的不爭!在江芥看來,這成了一個無解的簽令。難道他能為了讓薑靜婉活命而讓她去與其他人爭命嗎?連他自己也是人祭的受害者,這種假設,江芥連想想都覺得罪惡。

隻是,若不如此,薑靜婉又能從何處去爭呢?若薑靜婉不爭,簽令上的任務完不成,那他與紅衣女的對賭交易就失敗了。

對賭條件似是感受到了江芥的放棄。江芥喉間突然一滯,他便像被扼住一般,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命門。

不好!難道他要在此處就身死魂消了嗎?江芥因窒息臉色漲地通紅,不住地撓著自己的脖頸。在一旁的薑靜婉察覺到了江芥不對勁,在一旁問道:

“大人,您怎麼了?”

江芥被扼住喉嚨,說不出話,可即便在生死關頭的此刻,江芥也不認為薑靜婉有何罪可贖,她拿什麼爭!

反噬來得更加猛烈,江芥倒伏在地,不住地掙紮。

“大人?大人?您怎麼了?“薑靜婉意識到江芥情況的危急,她原是看淡了生死,隻想在地獄中任人宰割,不再貪戀其他,哪知道獄卒會在她麵前出了事?而且,這地獄牢房空蕩蕩的,自從被關了進來,薑靜婉就隻看到江芥一人,而她又被鎖在牢中,這可如何相救?

“大人?有人嗎!快來人啊!出事了!救人啊!”

薑靜婉高聲呼喊著,指望能有其他獄卒聽見,能救江芥於水火,可她卻不知,幽都地府一差一犯,不會有其他獄卒或罪人聽得見她的呼救。

江芥情況已然不好了,掙紮的幅度都小了許多。慌忙之間呼救無果,薑靜婉低頭,看見了江芥腰間的鑰匙。

私自出逃可是大罪,在薑靜婉生前,若是女奴擅自出逃,下場會比人祭更慘烈,所以為自身計,但凡有些腦子的女奴都不會選擇私逃,何況薑靜婉已經認命死了一回。

可是,現下就隻有她有可能救得了江芥。當機立斷,薑靜婉伸手夠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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