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靜婉不知這一次距離上次斷入過去了多久,不遠處放著她的換洗衣物,那身之前穿在她身上的綢衣有些褪色,但還是被鄭姑娘整整齊齊地疊放著。
薑靜婉心下了然,鄭姑娘還心存可以逃出去的希望,所以一直不肯屈從,被強要自己的牛四拔除了指甲。但她還是努力留存著自己之前的生活習慣和用品,大概是真的向牛四堅持想要炸魚乾,這才有魚吃。隻不過山旮旯的地方沒有多肥美的魚,也沒有油可以烹飪,所以炸魚乾變成了煮魚乾,烤魚乾,鄭姑娘還舍不得吃。
隻是鄭姑娘越心存希望,薑靜婉反而更絕望。薑靜婉非常篤定,魏幾絕對不會幫她,那隻是虛假的希望,並不會成為現實。她不明白,鄭姑娘都這副模樣了,為何還不肯認清現實,是放不下之前貴族的身份和尊嚴嗎?若是之前還心存逃脫的幻想,這麼久了,骨頭都長好了,服從才更有生的希望,鄭姑娘不會不懂得這一點啊。
魏幾見到牛四,和他寒暄了幾句,又把撈到的溪魚交給他,摟著牛四,在鄭姑娘聽不見的地方,低聲對牛四說:“你家這個,來軟的,我估計還是得不到。”
牛四的臉驟然一變,說:“這妮兒來硬的也行不通啊!”
魏幾故弄玄虛,用了個“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說:“那是你還不夠強硬。”
牛四問:“此話怎講?”
“她心裡還存著回家去的念頭呢。你就聽我的,先給她希望,好吃好喝供著,到時候讓她心裡希望大一點兒了,再全都撕碎給她看!要徹徹底底斷了她回去的念頭,她才會死心塌地跟著你。”
牛四點點頭:“怎麼做?”
魏幾說:“過幾天,你就說,我把她要逃走的事情全都講給你聽了,你就假裝很生氣,非把她做了不可!”
牛四還心存憂慮,魏幾說:“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你為了留著她那一身好皮,打也不敢打,就這麼遠遠地看著,那還算是你的人嗎?如今看也看完了,該打就得打,油皮破一點,總比得不到要強。人家村裡都笑話你呢,說花大錢買的姑娘,就放家裡供著,蠢!”
大概是村民的議論實實在在地戳到了牛四那一點自尊心,牛四點頭和魏幾說明白了,魏幾就走了。
此時江芥聽到此處,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可以形容這兩個賤貨了。這還是案卷裡他看見過的內容,實實在在體驗過一會,比起文字記載有過之而無不及。魏幾回到自己家,放下了空竹簍,牢騷道:“這是哪裡來的貴族妞,偏偏愛吃炸魚乾,害我費老勁兒了,就為了看她兩眼,哼。”
炸魚乾……
此言一出,江芥茅塞頓開,之前鄭叔看似無理的舉動如今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卻原來,這被抓來的姑娘竟是鄭叔的女兒麼!
魏幾晾了幾天沒去牛四家,一天深夜裡,下著大雨,僻靜的村落大家都休息了,偏生從雨聲裡還飄來了牛四家的聲響。
魏幾心下了然,牛四動手了。
他貪婪地聽著從雨聲中夾雜過來的動靜,不肯錯漏一點,就怕錯過自己精心策劃出來的傑作一般。
牛四家的響動迎來村裡幾聲狗吠作為回應,與牛四的喝罵聲遙相呼應,讓人一時分不清那究竟是狗罵還是牛吠。沙沙的雨聲中傳來幾聲叮呤哐啷砸東西的聲響,姑娘叫了幾聲,就再沒了她的動靜。
隔天一早,魏幾興衝衝地跑到牛四家裡去。
“如何了?”
“硬氣的很,讓我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