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無知，沐國公比我這個小小的縣令大了不知道多少個品級，我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
“啊？他的官比你的大啊？”
聽到陳土皮這話，陳土皮媳婦立馬嚇傻，然後又折返到張牧麵前給張牧賠罪。
“沐國公，你大人有大量，休要與我一婦道人家計較。”
陳土皮媳婦一邊說一邊拉著張牧的手搖晃，時不時的往自己胸口上靠。
張牧也不是善茬，無敵龍抓手可不是白練的。
等到陳土皮走過來，這才停手。
“沐國公，鄉野村婦沒見過世麵，你見諒。新平縣太窮，百姓大多隻有一身衣服，現在天氣炎熱，誰也不舍得穿出來曬太陽。男人通常都是光著上身，女人在自己家裡也是。”
“無妨，嫂子都不介意，我更不介意。”
“沐國公，你這銅錢？”
“給嫂子的，嫂子快收下。”
“老陳，還愣著乾嘛？還不趕緊請沐國公進去坐？我這就給你們泡茶。”
張牧跟著陳土皮來到堂屋，立馬知道陳土皮是個清官，沒有貪錢，至少暫時是。
瞧瞧他家的房子，泥巴牆壁坑坑窪窪。家裡也沒啥家具，兩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張書桌。
堂屋裡有三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女孩子，一個是雞蛋，一個是雞蛋黃，一個還沒長，這應該就是陳土皮的三個閨女。
“沐國公是不是有什麼事？”
“老陳，實不相瞞，我收購你們新平縣那荒地是想燒製瓷器。我需要老師傅，會燒製瓷器的老師傅。”
“沐國公，哪裡有什麼老師傅？雖然我們新平以前燒製過陶瓷，可是現在落魄了。前些年兵荒馬亂，沒人購買容易摔壞的陶瓷，那些手藝人紛紛改行。再加上兵荒馬亂，眾人紛紛逃命，現在還上哪找去？”
張牧：“……………”
全逃了？怎麼可能？和這廝說話就得換個方法。
“陳縣令，無妨，天意不可違。你知道的，我是奉命到江南收寺廟的稅。路過此地，看百姓太過窮苦，這才出錢購買了那不毛之地。古人言：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十貫錢財早晚要花光。所以，我想著給大家夥找份事做。開個瓷器工坊，讓新平百姓都到工坊裡乾活。一個月賺幾百文錢，每個月都有錢財入口袋，這才是長久之計。”
張牧說完就起身搖頭晃腦裝出一副很失落的表情作勢離開。
“哎，這年頭想做點好事，咋這麼難？新平百姓苦啊，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苦。”
“沐國公留步，下官突然想到有這麼一個人，可能對於沐國公開工坊有幫助。”
“老陳，快說。”張牧重新坐回來一臉期待的看著陳土皮。
“此人是我新平縣老人，姓龍，家中排行老五，眾人都叫他龍五。當年他年輕時就在本地一家陶器工坊乾活，乾活麻利，不叫苦，不叫累。為了留住他一直乾活，陶器工坊掌櫃的送了個府中的丫鬟給他。半年後，丫鬟給他生了個閨女。說來也奇怪，生了個閨女後，那丫鬟就再也沒懷孕。後來隋末兵荒馬亂，有錢人紛紛逃命。陶器工坊掌櫃的也不例外，臨走前把那丫鬟也一並帶有。從此，龍五就和閨女相依為命。”
“這個龍五自小就在陶器工坊乾活，乾了二十年，手藝純熟。現在雖然年紀大了，可也隻有四十幾歲，還能乾的動。沐國公，這個龍五一定能幫助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