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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謫仙人,當真不可揣度,今日能見我軍大勝,又目睹謫仙風采,不枉此生!”
望著雲空青影,耳聞蕭蕭音曲,辛棄疾撫掌讚歎,內心宛若江河奔湧,心情舒快,暢然至極。
……
撲通!
撲通!
撲通!
……
人有離合,曲有始終,一曲即罷,如同打開了某道開關,引起連鎖反應,金兵開始割麥子似的,成片倒下,昏睡不醒,難再起。
“往日,老夫雖知你不同凡響,卻不知,你竟有這番本事,不愧是昔年江湖盛傳的天下第一,此事,老夫代宋軍上下,謝過仙君出手相助。”韓胄開口,語氣感慨,帶有幾分以往未有的敬意。
“多謝仙君!”聚集成群的將領,橫手抱拳,滿目敬佩,感激異常。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出手,是不想讓宋軍再增添傷亡。這些金人暫時中了《浮屠曲》,一時半刻,難以醒轉,可命士兵,將其捆綁,其後如何處置,你們自行決定。”
李天生足踏白鶴,憑虛禦風,麵色冷淡,淡漠而道,“麻煩轉告皇宮那位,北伐,雖是收複故土,一雪前恥,但苦的依舊是百姓,還望善加撫恤戰死兵將的家人,也請那位好自為之,不然,我不介意去皇宮走上一遭。”
“此間事了,就不在此逗留,就此彆過!”
話音未儘,李天生乘鶴遠去,消失在雲海長空當中。
隱約之間,飄渺的歌聲遠遠傳來:
遙望天光破月陰,
淮水奔濤氣象森。
忠肝不灑中原淚,
壯誌堅持北伐心。
百戰新師驚賊膽,
五年苦熬獻吾身。
從來華夏多豪傑,
驅逐倭兒共一樽。
……
徒留下相顧無言的眾人,方才那話,天下估計也唯有這位李仙君敢說,直言不諱。
哪怕是權傾朝野的韓胄和以往肆意囂張的金皇,都不敢放此豪言壯語。
旋即,想起這位的本事和親眼所見、超乎常理,神鬼莫測的一幕,頓時釋然。
類如楊鐵心、郭嘯天等腦子裡沒有愚忠宋帝思想的人,心中更是羨慕地泡醋缸。
“一朝乘風去,深藏功與名。老夫這回到真是對這李仙君有些欽佩,不過,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拿不走。”
捋了捋胡須,韓胄坐於馬上,遙望遠處,一臉歎然,目光複雜,“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出於本意,隨心而動,還是故作瀟灑,沽名釣譽?”
……
朝看東流水,暮看日西沉。
時光似流箭,天道曲如弓。
隨著金皇遇刺,完顏洪烈等一眾金兵,被帶去大宋,血祭無數戰死的大宋兒郎,大金國元氣大傷,像是吹響了其死亡的號角。
趁著大金中都大局未定,紛亂一片,攻克淮水防線的金軍,趁勝而起,一鼓作氣,連下數城,讓原本就重傷難愈的大金,更加風雨飄搖。
消息傳回南宋,廟堂、江湖頓時巍然一震,群情鼎沸,歡天喜地。
及至北方時,宋朝舊民更是奔走相告,熱淚盈眶: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身處舊土,不見故國,誰又能清晰得知,感同身受,在金國統治下,他們這些宋朝遺民掙紮求生的痛苦,一時間,眾生百態,逐一上演:
“蒼天有眼!老天開眼了!”
“我等靜待時機,待宋軍趕到,立刻裡應外合,開城門,迎宋軍!”
“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終於來了,您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
有北宋移民策應,裡應外合之下,宋軍一路攻城拔寨,捷報頻傳,大獲全勝,直逼金國中都。
“這世間最痛苦的,不是遠離後的百感交集、念念不忘,而是就在那裡,不動不搖,滿目黑暗,不見希望。如今,甚好!”
新的一年,出門遊曆的李天生,高懸半空,望著下方拚儘全力,與金軍鬥智鬥勇的北宋遺民,略有所悟,揮手間,化雲水為冰,往守城的金軍將領體內,隔空打入生死符。
爾後,悄無聲息,飄然而去。
終於,在開禧四年末,負隅頑抗的金人,在堅守兩月有餘的中都城後,獻城投降,被流放北方嚴寒之地。
中原大地,重歸一統,一時舉國振奮,熱血歡騰。
不久,關於開禧北伐,不為人知的內幕消息,逐漸流於廟堂、江湖。一時舉國嘩然,幾乎已被人忘之腦後,昔年的謫仙君,李天生,再次名揚天下。
成為街頭巷尾,人們熱議的對象。
關於他的昔年事跡,也逐漸被挖出來,眾人這才醒悟。
這才是一位真“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