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董事長,我會努力!”林子蘇這才覺察到自己的嗓子已經變聲了,從未有過的嘶啞感,有那麼一點點的性感,可卻讓出聲變得困難,她不得不清一下嗓子。
這時,孫金書重新回到會議室,手上卻多了一杯水,徑直放到了林子蘇的麵前,林子蘇錯愕了一下。
林子蘇這才明白,原來周瑁遠剛剛是吩咐他去給自己倒水,溫柔如他,體貼如他,心細如他,可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也是他,現在形同陌路的還是他。
出於禮貌,林子蘇還是望向周瑁遠,微微頷首表示感謝,沒再留戀,便轉回目光,向孫金書誠摯道謝,孫金書點點頭,又悄悄退到他的位置。
他調教的人,永遠都這麼懂規矩懂禮數。
林子蘇飲了幾口孫金書送來的水,才發現裡麵泡了兩片檸檬,酸酸甜甜的,很是清爽,嗓子的嘶啞有所緩解,這才又繼續彙報工作。
這次再也沒有失神,而是一氣嗬成直至彙報完成。會議直至下午三點才結束。
林子蘇目送周亦卿和周瑁遠離開,又召集董強、王珊珊以及學校的各部教職乾部開了一個會後會,安排部署下個季度學校的工作,一直忙到五點才返回總部。
她還要回去聽取“誓師大會”的總結彙報,累了一天,竟是在車上睡著了,直到保鏢叫醒她,才知到總部了。
回到總部,總算又有精神麵對一個會議,她發現升任總經理後,大小會議不斷,很是耗費精力和時間。
彆的會議她沒辦法要求,但她對市場營銷中心的大小會議都力求高效和簡潔,要求會議召集人必須明確議題,明確需要解決的問題,目標也要精確,否則她不會準允開會。
會議的時間也必須嚴格把控,避免和杜絕廢話、套話。堅決把時間用到應該發力的地方。
林子蘇太忙了,以至於總是忘記下班時間,她不允許部下加班,一到下班點就催促員工下班。
手下也都是好氣又好笑,還是第一次遇到下班就攆人的領導。
可大家對她的尊重卻不減反增,而她每次也都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
這天又是忙到八點,一抬頭看到外麵的天都黑透了,保鏢進來說車子已經在下麵等著了,林子蘇這才收拾了下班。
剛到樓下大堂旋轉門,猛地一抬頭,竟然看到趙奕出現在眼前,開著他那輛拉風的紅色超跑,戴著墨鏡,靠在車門上,引得不少女生回頭注目。
“林子蘇,我等候多時了!”趙奕迎向她。
“你來乾什麼?”林子蘇可沒心情搭理他。
“你讓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到了,你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了?!”趙奕得意忘形地看著她。
林子蘇驚訝地看向他,覺得他在撒謊,一邊徑直去往自己的車,一邊丟了一句“鬼才信你!”
“你看這是什麼?”趙奕說著就拿出手機的照片給她看,林子蘇好奇地盯了一眼,是警察向一個白發年男人詢問並做筆錄的照片。
趙奕解釋說“這就是你要找的李天霸案子的目擊證人,怎麼樣,我說話算數,現在該你了!”
“我又沒有答應——”林子蘇說著便要離開,不料趙奕說了句“那可由不得你”,一把將她抵到了自己的車上。
林子蘇又羞又惱,斥了一聲“你做什麼”,趙奕打了個響指,手指大堂方向,他的頭卻沒轉過去,邪魅地說了句“你看那是什麼”。
林子蘇竟聽話地看向他手指的方向——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沒錯,周瑁遠正攬著魅兒朝旋轉門走來。
林子蘇看到這一幕,整個人瞬間又不好了,氣得滿臉通紅,又不願被趙奕脅迫,便要掙脫趙奕逃離現場。
“你就不想報複一下他嗎?”趙奕一句話讓林子蘇停下了掙紮,憤怒已經衝昏了她的腦子,這確實是天賜良機。
就在林子蘇還在猶豫時,趙奕就不由分說捧住她的臉吻了起來,林子蘇抗拒想甩脫。
可趙奕要她這個吻是要定了,很快就撬開了她的香唇,林子蘇眼角的餘光看到周瑁遠也正看向她這邊,心一橫,索性就報複了。
向來都是他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今天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於是,林子蘇一把勾住趙奕的脖子,忘情地回應了趙奕。
第一次吻一個根本不愛的男人,林子蘇不想看到趙奕那張臉,雖然並不醜,她還是閉上眼睛,腦海中將他當做了周瑁遠。
這一吻,竟是前所未有地投入和用心,但很快林子蘇就停了下來,笑著看向趙奕,那趙奕禁不住讚歎一聲,誇讚道“沒想到,你的吻技這麼棒,太讓我意外!”
“你隻想一個吻嗎?不想一起共度良宵?”林子蘇嘲諷道,眼睛卻是瞟向了周瑁遠,看到二人越來越近,既然演戲,就把戲演足,索性從他眼前雙宿雙飛而去。
趙奕喜出望外,立即開門,林子蘇毫不猶豫地上了車。
臨了,趙奕還不忘衝周瑁遠挑釁地豎了一個中指,然後“哦嗬”一聲,車子飛速而去。
留下周瑁遠在身後憤怒追望的目光,林子蘇卻始終都沒有和他對視一眼。
那兩個傻保鏢這才反應過來,不敢怠慢,立即駕車去追。
林子蘇命令趙奕將兩個保鏢甩掉,這是趙奕的拿手好戲。
聽到指令,立即開啟極速飆車模式,兩個保鏢也不甘示弱,在後麵緊追不放。
但趙奕作為專業賽車手,顯然更技高一籌,而且車子也改裝賽車,因此隻兩個紅綠燈就甩脫了保鏢的追車。
“放我下來!”甩脫了保鏢,林子蘇這才冷靜下來。
“彆這樣啊,過河拆橋,你說的要共度良宵!”趙奕抗議道。
“你知道我說那話隻是報複,一時口嗨,你要當真,彆怪我!”
“那我不管!”
“我數三下,你不停,我就跳車!”林子蘇不是嚇唬他,而是已經解開了安全帶。
趙奕嚇壞了,不敢再玩笑,隻得服軟“好好好,我服你了,你是我姑奶奶,行了吧,你可坐好吧,我送你回家還不行嗎?!”
“不行!停車!”趙奕根本拿不住林子蘇,隻得服軟,停了車。
林子蘇頭也不回地下了車,朝他的反方向走,趙奕無可奈何地看著她的身影,又不能掉頭,最後隻得開車離開。
林子蘇心情煩躁,走到公交站台,剛好來了一輛雙層巴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了車,坐在第二層的窗戶位置,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坐在大巴上,兩個保鏢把她的電話都打爆了,不勝其煩,她乾脆關了機。
坐到終點站,就又坐反方向的大巴,來回幾次,直到沒有了末班車,心情也有所平複,這才打了的士回去。
回到國煜,從電梯出來,結果今天公共區域的智能感應燈壞了,林子蘇隻得打開手機電筒,摸索著拿卡開門。
剛一打開門,突然就有個人從後麵一把強行抱住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她推進了房間。
林子蘇驚恐地尖叫一聲,恐怖的經曆仿佛再現,她害怕極了,渾身發抖,來不及呼救,就被來人捂住了嘴巴,迅速將她裹挾進了房間。
門關上的刹那,來人將她一把抵到玄關的牆上,就瘋狂地吻了上來。
那霸道的雄性力量,那冰冷的唇,那誘人的男人香,都讓她再熟悉不過,終於反應過來,從驚恐到反抗……
可最後還是被他的瘋狂攻勢拿下,失去防守意識,守城變攻城,被動變主動,沉淪迎合……
直到他試圖破禁大防時,林子蘇一激靈,那熟悉的恐懼感迅速蔓延了起來,人也立時清醒。
她一把製止了他的攻擊侵略,迅速平定紊亂的呼吸,憤怒道“你就是這樣,從來都是因為得不到,而不是因為愛。請你離開我家,不然我就報警!”
“我以為你讓我有了愛的能力,但是現在,我才發覺這根本就是個陷阱。對,你說得沒錯,我隻有得不到,不會因為愛。”周瑁遠恨恨道。
“我也以為,我能治愈你,但我現在才發現,你根本本性難移。”林子蘇以牙還牙。
“沒錯,你治愈了我,又毀了我。既然我得不到,彆人也休想得到。我說過,就算分手,這輩子你也隻能是我的女人!”
黑暗中,林子蘇看到他幽靈鬼火一樣的眼睛閃爍著憤怒之光,那火種也點燃了她,林子蘇迎向他幽靈的眼神,冷笑道“你以為你擋得住我嗎?”
“你知道我喜歡你,喜歡得沒有理智,你卻明知故犯,挑戰我的底線,沒有比你和彆的狗男人親吻,更讓我發瘋發狂,更過分的是,你居然和他鬼混到現在。
哼,放心,我不會阻擋你,我說過不會傷害你,我說到做到,不會傷你一分一毫,但是,那些膽敢接近你的男人,我一定會讓他知道後果是什麼!對,我就是要這該死的控製欲!”
“你和那個野女人鬼混怎麼不說?隻許你州官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你以為你是誰?”林子蘇不甘示弱回懟道。
“我姓周,叫周瑁遠,當然隻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能拿我怎麼樣?”周瑁遠桀驁不馴不以為意,冷酷挑釁道。
林子蘇徹底被點爆了,她要報複,要狠狠地報複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她突然一把勾住他,瘋狂地吻了上去,風情萬種極儘誘惑之術,使他瞬間瘋狂沉淪……
林子蘇分明感受到他及其兄弟的來者不善,趁他瘋狂淪陷之際,便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了他的嘴唇,直到破血才鬆口。
周瑁遠卻不管不顧,忍痛仍瘋吻不停,並不讓她的詭計得逞,淡淡的腥甜味回蕩在唇齒之間,那熟悉的激流又回來了,衝塌了恐懼的堡壘,她也淪陷了……
就這樣,他們瘋狂激吻,纏扭在一起,很快,他狠準的一個提握,她也默契狂野地跳上去,像藤蔓一樣,纏繞在一起,那是從未有過的渴望和痛苦再現……
以前也有過瘋狂激戰,可都沒有這一次來得強烈,她不管不顧,毫不節製,狂野放蕩,這一刻,她就是他,她渴望占有,渴望控製,渴望征服……
最後,她還是被放倒在沙發上,他們互相傷害,互相搶占製高點,把狂野進行到底,從沙發滾到地上,以為是破鏡重圓,重歸於好——
可在忘情時刻,她又發起突襲,tony結結實實挨了一腿,周瑁遠痛地“啊”了一聲,立時就鬆開了她,捂著褲襠蜷成一團,悶聲罵了句“你這個瘋女人——”
“挑釁我,你不會有好果子。我告訴你,我治好了這玩意,不是讓它胡作非為的。”林子蘇怒懟了一句。
林子蘇說到這裡,莫名鼻子一酸,眼淚突然就湧了上來,側身翻到一邊,也蜷縮成一團,竟抽泣了起來。
周瑁遠愣住了,一時也顧不得痛處,溫柔地從後麵抱住她,此時無聲勝有聲,林子蘇卻不領情,嬌斥一聲“誰要你管,滾開”,說著就狠狠給了一肘擊敗。
這一肘撞在他胸口上,他又是一記吃痛,這次沒再罵罵咧咧,卻是雖痛尤甜。
林子蘇翻身坐了起來,兩手在臉上左右一抹,擦乾眼淚,起身走過去開燈,然後打開大門,麵無表情,開始下逐客令“請你滾出我家!”
“e on,tony現在受傷了,我走不了……”周瑁遠又作勢痛苦難當,哎喲起來,試圖通過示弱而留下來。
“我可以幫你叫車,還可以讓兩個保鏢過來把你抬到車上,我沒問題的!”
“不要,這麼狼狽,我可不想讓手下看到,這會讓我威信掃地!”周瑁遠竟然撒起嬌來。
林子蘇被氣笑了,可還是決絕道“那就叫你的魅兒來扶你,她善解人意風情萬種吻技宇宙無敵,肯定能照顧好你和tony!”
“你知道的,tony隻對你感興趣!”周瑁遠繼續撒嬌示弱。
“我對它沒興趣,我隻想讓它吃苦頭!”林子蘇心軟了幾分,可嘴還是硬邦邦的,一邊關上門,一邊走到他身邊,便要故技重施,對tony動粗——
“no,no,no,你這樣,它真的會‘胡作非為’。自從你走之後,它已經好幾個月沒碰過女人了。”周瑁遠趕緊溫柔地抓住她動粗的手。
“幾個月?你真以為我眼瞎了嗎?”林子蘇一把甩脫他的手,他不提還好,這一提又激怒了林子蘇。
周瑁遠這才回過味來,邪魅一笑,單手支著腦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林子蘇看到他不說話,更加惱了,便一巴掌打了過去。
猝不及防,tony還是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打,這次下手是真的很重,痛得他都縮成了一團,半天才吼道“鬨夠了沒有?”
“到底是誰鬨?大半夜的,你私闖民宅,還試圖強暴我,還問我鬨夠了沒有?”林子蘇也怒了。
“對,我跑過來,就是想看你是怎麼鬼混的!”周瑁遠也惱了。
“我們分手了,我現在愛親誰親誰,愛跟誰鬼混跟誰鬼混!你不在你的新歡身邊,跑來我這裡乾什麼?”林子蘇氣的眼圈都紅了。
周瑁遠這才放開痛處,心頭莫名一暖,不怒反笑,姿態也軟了下來,道“是你說的不需要我,我隻想讓你明白,這句話有多愚蠢!”
“我……”林子蘇氣結,想起前些天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他當時就說了一句“我會讓你知道的”,所以這是他的蓄意“報複”?
林子蘇見他求饒了,這才收了手,坐到沙發上,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看我嘴唇也破了,tony也慘遭你的毒手,痛得都無法自理了,你怎麼忍心讓它的主人離開呢,我就住一晚上,好不好?!”周瑁遠說著就起身慢慢蹭到沙發上了。
天呐,這是個什麼男人,他竟然跟我撒嬌,可我明明還在生氣,哼!
你哪裡生氣,你差點都要笑場了,好嗎?
本來,本來,就很好笑,好嘛!
那你想怎樣呢?趕他走嗎?
…………
“還是…,你想讓我回到彆的女人那裡?”周瑁遠使激將法,一邊挪向林子蘇。
林子蘇霍地一下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去了臥室,沒過一會兒又走出來。
周瑁遠一看到她,趕緊又躺倒在沙發上,蜷縮起來,哎喲地呻吟,假裝痛苦不堪。
林子蘇卻不理,隻沉不住氣地問“你們,有沒有……”
周瑁遠啊了一聲,很快才反應過來,立即申辯道“我說了,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那句話很愚蠢。”
周瑁遠這才放鬆了一下,“真的什麼也沒發生,我發誓!我猜到了,那天晚上你很生氣,很難過,我以為你會給我打電話,罵我質問我都可以,可是你沒有,我好失落。
我還知道,你來過世貿領帝,因為那天我就在家裡等你,等你出現在我麵前,就想看你委屈,悲傷,興衝衝地來質問我。
那我會衝上去擁抱你,親吻你,告訴你,我的眼裡心裡隻有你一個女人,然後我們就和好了,可是我等了一個晚上,你卻沒來。
你不知道,國慶的七天,我簡直度日如年,看到你朋友圈發的在皖南度假,我甚至衝動地想去皖南找你,可是又怕你爸爸看到我會打你。
我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去看你的朋友圈,看你的照片,看到你終於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可是我又很失落。
失落我沒辦法讓你這麼開懷大笑……,我的心,每天都被你牽動,你讓我失控,讓我失眠,讓我根本沒心思對彆的女人,真的,相信我,好嗎?”委屈巴巴兒地望著她。
林子蘇在他委屈的表情和真誠的話語麵前敗下陣來,可又不想這麼快跟他服軟。
她戰術性地撤退——一頭衝進臥室,很快抱了一床被子出來,走到沙發後,將被子砸給了他。
便要走時,卻被他突然拉住手,他在身後也有著千言萬語的神情,問道“你們,有沒有……”
林子蘇一把甩脫他,惱道“我倒是希望發生點什麼,可是我現在——”
林子蘇其實想說“我現在腦子裡想的都是你”,但是話到嘴邊卻還是及時收住了,心中一陣怨怪——
林子蘇啊,你到底在乾什麼?你想告訴他,你還在意他愛他,是嗎?說分手的是你,放不下的還是你,出爾反爾,有意思嗎?
就算你們重新和好,然後呢?妹妹的仇,自己的恨,全都拋到九霄雲外,自顧自己的快樂了,是嗎?你不愧疚嗎?你難道心安嗎?……
不,我不能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林子蘇內心糾結痛苦,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自嘲笑聲,一把抽回手。
從茶幾的抽屜裡取了備用醫藥箱,摔倒茶幾上,然後扔了一句話“隨你怎麼想”,就回臥室,將門狠狠地摔上。
周瑁遠聳聳肩,一頭倒在沙發上,偷偷樂了一回,一夜平靜不在話下。
預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