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冤家路窄(2 / 2)

含生草 劭君 27018 字 6個月前

這兩段演講,將一個激揚奮進、樂於助人、明辨是非、正直善良、勇敢擔當的美好女子展示得淋漓儘致。

回首往事,猶是昨天,那時意氣風發,如今卻身陷囹圄,物是人非,林子蘇早已淚如雨下,全場都沉默了。

如果今天法庭憑著混淆是非真假難辨的偽造證據證言,就給我當事人定罪,那麼,我隻想說,中國的法治將死,因為這會傷害無數像我當事人這樣的好人!

難道這就是法律給予戰功赫赫家庭的回報嗎?如果不是遭人陷害,何以會有這樣的欲加之罪?!而公訴人不加詳細嚴謹客觀的調查,僅憑幾個偽造的證據和證人證言,就給我當事人忘加罪名;

不調查事出情由,就簡單粗暴地給我當事人扣上“行賄”的帽子;而對舉報人也不加辨彆地給予完全信任和采納,無視原告與我當事人及其父親的敵對仇視關係可能引發的報複動機;

種種跡象,不能不讓我嚴重懷疑公訴方是否被收買、收受賄賂,希望法庭調查公訴方,以正視聽。

王喆正義凜然的辯詞,讓旁聽席上嘩然,掀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審判長不得不敲錘肅靜,但他也不禁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公訴人。

公訴人張長遠頓時就怒了,哪裡還坐得住,立馬站起來駁斥了王喆的“攻訐”。

他說,辯護人用“龍生龍鳳生鳳”來證明被告的無罪,毫無法理邏輯,毫無科學嚴謹精神,為司法界不恥。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以出身的高低貴賤來做罪犯的判罰,其心可誅!罪犯林子蘇——

王喆立即起身反對,我反對公訴人在法庭還未做出宣判前,以“罪犯”一詞來對我當事人稱呼,這是嚴重的侵權行為!

法官不得不製止張長遠,給予他警告,要求公訴人使用嚴謹的法律稱謂進行辯護。

張長遠也是一時情急,才出現了口誤,怒瞪了一眼王喆,這才繼續反駁——

人世間沒有任何一條標準可以放諸四海皆準,功勳家庭的孩子也會有作奸犯科之輩,貧苦人家也不乏功勳卓著的良善之輩。

榮譽證件,隻代表過去,不能代表現在和未來,而且被告從小就頑劣,經常因為在外麵惹事而挨打,我給法庭的證據中,就有小學到高中的老師和同學的證言證詞。

辯護人拿榮譽做人品擔保,有失法律的科學嚴謹性。多少犯罪分子、不法之徒,曾經也是優秀之輩,最後還不是鋃鐺入獄成了階下囚!

公訴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最後還指控辯護人對自己人身和名譽的攻擊、誹謗,庭審結束,必將述諸法律,為自己討回清譽,以正視聽。

公訴人的反駁,有理有據,義正言辭,讓旁聽席和陪審席也沉默了。

隻有王喆——林子蘇看到他嘴角微揚,鎮定自若,他從來就是這樣——麵有驚雷,也胸如平湖,波瀾不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仿佛早就成竹在心。

庭審進入最後的環節,被告林子蘇做最後的陳述。

出乎意料的是,林子蘇並沒有按照律師王喆的要求進行陳述,而是向法庭坦誠道

“剛才公訴人也說了,我從小到大沒少挨打,因為我是林家的長女,所以爸爸對我的管教尤其嚴格,隻是那時年少不懂事,心生逆反,不願被爸爸這樣強製管教,

因為那讓我感到窒息和痛苦,甚至一度對父親心生怨恨。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我才終於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玉不琢不成器,爸爸的方法雖然失當,但他的愛女之心從未改變過。

林家有兩條家規第一任何時候都不能說謊,第二絕不允許拿彆人的一針一線。這兩條家規,上至爺爺,下至我們姐弟三人,都必須遵從,誰違反了,都會挨爸爸的棒子。

所以,今天,我仍然會遵守爸爸的教誨——不取不義之財,不博不實之名。否則我就對不起爸爸的諄諄教誨,公訴人有一句說得是對的——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任何人做錯了事,都要承擔後果!

所以,我必須承認自己行賄趙會仁的事實,對此我深感抱歉。不管我的動機和出發點是什麼,但我的行為就是觸犯了法律,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不懂法,不知法,無知,都不能成為我的免死金牌,所以我願意接受法庭對我的定罪和判刑。但是,我不後悔自己所做的這個行動!

因為這是作為女兒的本能——在家人生命受到威脅時,第一反應一定是不顧一切救人,而不是思考對錯。

我愛我的爸爸,就像在座的各位一樣,你們也一樣深愛著你們的爸爸。父親蒙難,你們首先考慮一定也不是道德,而是立即馬上現在奮不顧身去救你們的爸爸。

我很感激我的辯護律師王喆先生,你致力法律公平和事實真相,為我奔走勞碌,我卻辜負了您給予我無罪辯護的幫助和期望。

但是,當我看到那一箱榮譽證書之後,它提醒了我,我必須誠實麵對事實,否則就玷汙了爺爺和爸爸用生命換來的清白和榮譽。

我不能辜負爸爸的期望和教誨,也不能失去作為林家長女的表率和榜樣,我想這可能是我能為爸爸證明清白的最後機會,爸爸已經蒙冤,我不能再讓他因我蒙羞!王律師,琞揚姐,對不起,請原諒我!”

林子蘇做這段陳詞時,幾度哽咽淚目,而庭審現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公訴席上的張長遠都為之惻然,旁聽席上的周琞揚、林美靜、歐陽洋以及十八羅漢的代表都禁不住淚光閃爍。

所有人都明白林子蘇這是在“舍己救父”,被告席上的王喆起初感到震驚又有些惱怒——惱怒她不按照自己既定的無罪辯護方案做陳詞,這不按常理出牌,徹底打亂了王喆的陣腳,這也是他職業生涯的第一次。

可惱怒之後,王喆又莫名佩服和喜歡這個女子,這大概便是大道至簡吧,也隻有至純至善的人,才能用這種最鈍最笨的方法化解這樣複雜深沉的問題。

成人的世界見慣了爾虞我詐,見慣了奇技淫巧,反倒是這樣的方法,就像一道光,照進了每個人內心最暗黑的角落,為之震動,讓人心境澄明,返璞歸真,讓良心得到些許安放和慰藉!

也恰恰是這樣的笨拙和簡單,讓看似複雜的案理,反而迎刃而解——她用實際的誠實行動,歪打正著,不僅反證了自己的高潔人品,也為她父親挽回了一世清名。

這大概也是公訴人萬萬始料不及的——此時張長遠也是一臉震驚和詫異地看著林子蘇,原告席上的趙會仁也低了頭,不敢正視林子蘇,就像從前不敢正視他那鐵骨錚錚剛正不阿的父親一樣。

這不禁讓王喆想起一句古語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讓敵人恐懼的,也許從來都不是武器,而是高尚的品德。

去年其妹妹的庭審現場,王喆作為唯一的旁聽觀眾,他也親眼目睹了其父的浩然正氣,今日其女兒有此舉動,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因為有其父必有其女,這對父女是真正的“君子”!

隨後,審判長宣布休庭,待合議庭合議後宣判。

十分鐘後,審判長和評審員相繼回席,並作出宣判。

果然如王喆所料,審判長及評審團認為,林子蘇本人雖然對行賄事實供認不諱,但由於證據證言存疑,使得法庭無法做出公正的量刑判斷,因此要求公訴方重新調查和舉證,擇日再開庭審理。

林子蘇被法警帶走,到法院樓下,遇見了同樣剛到樓下的周氏姐弟一行人。

林子蘇隔著人群回望他,他也望著自己,但臉色如灰,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憂心,沒有牽掛,沒有留戀,沒有期待,沒有欲說還休……

什麼都沒有,冷冰冰的,像遙遠天際的一座冰雕,遙不可及,觸不可及。

林子蘇看著周瑁遠一行人上車離開,才上了檢察院的車,隨後她就仍然被關押進看守所。

直到進了看守所的牢房裡,林子蘇才終於有了思考的時間。

最先想到的是廖敏,她的出庭,讓林子蘇意識到整個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那就像一張大網,無論自己向哪個方向掙紮突破,那張網都會越收越近,令人窒息和絕望。

聯想到去年春節自己被父親毒打,就是因為父親從趙會仁口中得知周瑁遠不為人知的陰暗過去。

當時還納悶,八竿子打不著的趙會仁,怎麼會知道與他毫無交集的周瑁遠的事情。

而且那些還是周瑁遠十分隱秘不為人知的個人隱私,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廖敏在背後作祟。

廖敏曾經一直都是楊玫的爪牙,楊玫自然也沒有瞞過她的事——現在雖然要取而代之,但那也是最近大半年的事,至少以前以她們之間的親密關係,少不了無話不談。

楊玫和周瑁遠雖然不能說青梅竹馬——所謂青梅竹馬也是楊玫自己編造的,但以周、楊兩家的交情,又以她對周瑁遠的了解,她自然比彆人更早知道周瑁遠有合約女伴的事。

楊玫為了破壞我和周瑁遠的關係,冒著周瑁遠會反目和恨她的風險,也要把這些秘密通過廖敏透露給趙會仁,由趙會仁這個死對頭傳給父親。

那麼以爸爸的性格,當然會百般阻撓自己和周瑁遠在一起,隻不過她們小覷了我對父親越打越逆反的心理。甚至還因為這一出,反而讓自己更堅定了奔赴周瑁遠的決心。

但是,楊玫和廖敏又怎麼會預判到父親的反應呢?

哦,不,廖敏在法庭上已經說了,她和趙會仁的現任妻子是同學又是閨蜜,這就說明她和趙會仁恐怕很早就已經在暗通款曲了。

那麼,楊玫、廖敏對父親的了解,定然也是從趙會仁的口中得知。所以,她們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

林子蘇驟然想到三年前,雲連城市公司的總經理王鑫軍突然離職,楊玫緊接著就把廖敏調去了效益最壞的雲連公司。

那時候自己和靜姐還大為疑惑,楊玫怎麼會把自己的心腹大將調去雲連,難道他們從那時候就已經在暗中布局?從那時候就開始防我了?

林子蘇不覺感到後背發涼,楊玫心思之縝密,令人細思極恐,那時候我和周瑁遠的關係八字還沒一撇,她就已經在未雨綢繆。

所以那時的楊玫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既要利用我扳倒俞琳徽,又要防止養虎為患——做好了隨時對我連根拔起的準備。

我威脅不到她就罷了,如果一旦威脅到她,她就會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隻是置爸爸於死地這招殺手鐧,不到最後時刻,她沒有不輕易亮出來。

所以,現在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也許趙會仁的那個視頻是真的,而茜茜的案子,她也是主謀。

她不止害茜茜,還一直在利用李玲玲欺辱和霸淩茜茜,李玲玲那些手段,很可能都是楊玫教授的。

甚至那次自己在常青大學演講遇刺,恐怕也是她的授意,李玲玲身邊那些混混不用說肯定也是楊玫給的,這也成為李玲玲行凶作惡的底氣。

話說回來,她在李玲玲麵前扮演慈母良人人設,把個又蠢又單純的李玲玲耍得團團轉,大概也是李玲玲的姑姑李紫穌奪她所愛的緣故,這也是她的報複。

所以,楊玫不僅拿李玲玲當工具人,通過霸淩茜茜報複我,還毀了李玲玲,這可真是一箭雙雕,用心之歹毒,令人發指!

靜姐說得沒錯,楊玫這個女人就是一條毒蛇,蛇蠍一樣的女人!

最可恨的是,楊玫幫李玲玲年齡造假,以至她惡貫滿盈都能逃脫法律的製裁。

此前林子蘇第一次以霸淩茜茜為由起訴李玲玲時,就因為她的年齡還是未成年最終隻是被輕判。

直到第二次持刀行凶時,剛好年滿十八周歲才被判刑——倘若他們提前準備,說不定楊玫還能翻雲覆雨,幫她再次改年齡。

這是不久前李秦沁告訴的林子蘇,李玲玲本來上學就晚,比同班同學大兩歲,她上大一是就已經二十歲了,隻是她的身份證被改小了年齡,而且這不是第一次,而幫她改身份證年齡的,正是楊玫托關係給辦的。

所以,這不止是李玲玲的私怨,也是楊玫的借刀殺人計劃。

那時她知道我和周瑁遠在秘密交往,可她還要用我,不能打擊報複我,所以就把茜茜當做泄憤的對象。

她都能調查到趙會仁和父親的是死對頭關係,定然也知道我最愛的就是這個妹妹,才借李玲玲這把刀來剜我的心。

讓妹妹痛不欲生,比傷害我更能滿足她變態報複的心理,效果也更事半功倍。

隻是我那個傻傻的單純的善良的茜茜,她為了不讓我這個姐姐和家人擔心,一個人默默承受了一切,替自己的姐姐受過卻隱忍不發。

要不是自己在學校親眼撞見,恐怕到現在我這個姐姐都還渾然不知。這也是林子蘇永遠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自己又多了一條虧欠茜茜的罪證!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蛇蠍女人——楊玫!

不,用蛇蠍女人形容她,都是低估了她,她和她那個養父一樣,都是變態,是魔鬼,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殺人狂魔。

曾經周瑁遠還是她的軟肋,她還有所顧忌。

現在周瑁遠和她楚河漢界劃清界限,也讓她徹底失去了最後的那點人性,所以,她要毀了我,但是又不直接殺我,而是一個一個地收拾和加害我的家人。

最先就是從我最心愛的妹妹下手,然後現在是父親。

父親倒下了,和爸爸伉儷情深的媽媽肯定也承受不住打擊,就算不死,也是廢了半條命。

爸爸媽媽相繼出事,妹妹和弟弟麵對這樣重大的變故,身心和學業都會受到重創,結果不言而喻——

看看李玲玲就知道了,母親缺失,父親無教,李玲玲不學無術,還被楊玫這樣的壞人利用,她這一輩子都毀了!

所以,爸爸出事,就是多米諾骨牌效應的開始,林家完了,還有什麼能比這個事對我的打擊和毀滅更大?!

所以,楊玫算準了這一切,夥同楊軍、姚會計一手炮製了父親的貪汙罪案。

隻是他們沒料到的是,廖敏早就被周瑁遠收買,背叛了她,還早就和趙會仁狼狽為奸,給她背後來一刀——把他們栽贓陷害父親的證據轉給了我!

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些人蛇鼠一窩,吃人不吐骨頭,她們才應該下地獄!!!等著吧,父親昭雪之日,就是你們下地獄之日!

心灰意冷了多日的林子蘇想通了這些關節,精神也為之一振,自己現在雖然身陷囹圄,不管怎麼樣,父親還是有希望的!

希望那份證據,能給父親帶去好運氣!

隻是王喆說證據正在做鑒定,還得好幾天,希望一切都順利!

隻要能洗清父親的冤屈,自己坐一年半載的牢,也值了!

等我出去,她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林子蘇正躺在床上思前想後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床鋪被人猛地敲了一下,這才回過神,看向來人。

林子蘇所在牢房住了八個人,二次庭審前都得和她們住在一起。

因為她們先來,所以彼此已經熟絡,現在她們就是一個小幫派團體。

林子蘇是後來者,這些日子一直心事重重,從未和她們打過招呼,一個女犯人不懷好意地敲了自己的床,其他幾個女犯人很快就團團圍過來,明顯的來者不善。

為首的女犯人抱臂在懷,惡狠狠地打量著林子蘇。

林子蘇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她們意欲何為,起身正要發問時,那為首的女犯人道“你是林子蘇?”眼神粗魯地上下打量著林子蘇,口氣很拽。

“怎麼了——”林子蘇話音剛落,那為首的女犯人突然暴起發難,一把抓住林子蘇的頭發,將她拽下了床,一邊汙言穢語罵道“我草你媽的,他媽的今天打死你個賤人——”

林子蘇被突然襲擊,整個人都是蒙的,那女犯人說著就朝著林子蘇的臉一頓猛扇……

直扇到林子蘇口中血流不止,那女犯人仍不解氣,一把揪著她的頭發,將她的頭朝著牆一頓猛撞。

林子蘇頓時就被撞得眼冒金星,腦袋發蒙,站立不穩,額頭很快就撞出了血。

隨後,那女犯人將她扔到地上,其他女犯人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問候。

林子蘇全無防備,一直都在發蒙,等反應過來,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本能地抱頭蜷身,但那些拳腳像冰雹一樣猛烈地砸在身上。

林子蘇那瘦弱的身體,哪裡禁得起這番群毆暴揍,不過一會兒,林子蘇就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子蘇終於醒過來,發現自己還躺在地上,滿臉都是血,身上每一根骨頭都是痛的,上身也像裂開了一樣。

她想爬起來,卻使不上一點力氣,望著對自己施暴的眾女犯,強撐了一口氣,問“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

不料惡心突然泛起,禁不住一陣乾嘔,可又嘔不出任何東西,隻感到頭暈目眩,林子蘇感覺胃潰瘍又複發了……

那女犯人最看不慣這等柔弱嬌矜,更加來氣,便指使一眾女犯人對她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林子蘇隻得又捂著腦袋,蜷縮成一團,痛極了,卻沒有叫一聲……

毆打了幾分鐘後,為首女犯人過來拉開一眾女犯人,道“彆把她打死了,有人托我好好‘照顧’她,打死了就不好玩了!”

林子蘇心頭一驚,敢情是有人在作梗,到底是誰?

那為首女犯人蹲下來,用力拍了拍林子蘇的臉,陰森森道“要不是有人告訴我,我都不知道我跟一個仇人住了這麼多天,哼哼,仇人不共戴天,不用她交代,我也會好好‘照顧’你!”

說著,又狠狠地抽了林子蘇好幾巴掌……

林子蘇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不禁怒極而狂笑,心中一片悲愴,道“她!?楊玫?還是趙會仁?這些陰暗的小人,隻會在背後搞這種下作的手段。

不管她是誰,好歹他們和我有恩怨瓜葛。可你又是誰,我們認識嗎?我和你無冤無仇,哪來的欲加之罪?呸……人渣!”林子蘇啐了一口血到那女犯人臉上,嫌惡至極。

那女犯人一巴掌又扇過去,嘴裡狂罵“我草你媽的賤人,他媽的,我說兩句,你說十句,我讓你說話了嗎”,她一邊說,一邊狂扇林子蘇。

直扇的林子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才一把抓住林子蘇的頭發,像拎小雞一樣拎起她血肉模糊的頭顱,啐了林子蘇一口唾沫,惡狠狠道

“害完我男人,又害我女兒坐牢,不打死你,老子怎麼出這口惡氣?放心,我不會讓你死這麼快,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直到你剩最後一口氣!”

“你男人,你女兒,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他們隨便編個理由,你就信了……”林子蘇想睜開眼睛,奈何血已經浸進眼睛,使得眼睛一片模糊無法睜開。

那女犯人一臉惡笑,一邊用力拍打著她的臉。

林子蘇剛才被她一頓猛扇,臉本就痛得失去知覺了,經過發酵後,已經腫脹起來。

現在又被她拍打,神經的感知變得越發敏感,這次感到劇痛無比,以至於臉痛得都扭曲了。

那女犯人麵目猙獰道“還他媽的狡辯,你敢說你不認識李天霸,不認識我女兒李玲玲?!”

李天霸!?李玲玲?她男人?她是李玲玲的媽?

不,不可能,她看起來還那麼年輕,李玲玲都二十多歲了啊……

不,靜姐說,李天霸早就離婚了,難道她是李天霸的情人?

也許是其他什麼小三,小四,小五,天,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林子蘇驚呆了,在這裡竟然也能遇見仇家,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李天霸離婚後,就沒有再結婚,林子蘇隻知道他和俞琳徽、周媚有感情糾葛,不曾聽說還有其他女人,便問“你,到底,是誰?”

話音剛落,旁邊一個女犯人朝著林子蘇惡狠狠地踹了一腳,啐道“老大的名字,也是你配知道的!”

“關你md屁事,你tmd激動個屁啊!”林子蘇氣急了,對那女犯人一頓怒罵。

那女犯人突然就愣住了,竟引得眾女犯都浪笑起來。

那為首女犯人也哈哈大笑起來,道“嗬,還是個暴脾氣,是塊調教的料,我喜歡,哈哈哈……”

然後又拍拍林子蘇的臉,林子蘇一臉憤怒地看著她,儘管渾身疼痛,卻已不再懼怕。

那女犯人賤兮兮道“賤人你聽好了,老子秦曉紅,我知道你有周瑁遠做靠山,老子不怕你報複,老子爛命一條,牢房幾進幾出,這就是老子的家。老子要是死了,死前也要拉上你這個殺夫仇人墊背,也劃算!哈哈哈……”

秦曉紅說完,就站起身,交代一眾人,道“姐兒們,彆把她打死了,不然我們就沒樂子了!”

眾女犯一陣猖狂大笑,林子蘇趴在地上,渾身痛極了,隻感到臉奇燙奇痛,擦了擦眼睛的血,抬頭看了一圈房間,一群女犯人都在幸災樂禍。

隻有一個女犯人躲後麵,坐在商鋪的床上,沒有參與他們的施暴,隻是她的目光裡透著不易察覺的同情和躲閃。

林子蘇和她目光對視了幾秒鐘,掙紮了幾次,才勉強站了起來,扶著牆,一瘸一拐,走回床邊。

看到中女犯人還陰魂不散,不由地怒視著眾人,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加上腫脹猙獰的臉和帶血的眼睛,顯得異常詭異和恐怖起來。

林子蘇血紅的眼睛掃視了一圈,眾人一陣嘲笑,這才散開,各自回去休息。預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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