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
“對了,趙二狗之前看到了,裡頭那個,跪著的。”
“跪著的?!那個殺人魔?怎麼會,官差大人之前不是已經抓到凶手了嘛,難道是騙人的。”
“噓,小聲點,小心被聽見抓去下大獄。”
黎鳴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百姓
們的議論,他當然不會因為百姓一兩句恐慌之下的胡言亂語就抓人下大獄,隻不過,他此刻的麵色也徹底沉了下去。
豐水縣,寅時案,最明顯的特征就是——
凶手寅時犯案,破曉時死者被人發現,死者屍體無一例外被犯人換上囚服,雙手綁縛身後,擺出跪拜懺悔的姿態。
連續三起案件,豐水縣縣衙上報,黎鳴到來後,立刻展開調查,以最快的速度抓獲了罪人,打更人王虎。
然而,王虎還在縣府大牢裡關押,轉眼,又出現了第四起案件。
這一次的死者還不是尋常百姓。
黎鳴向巷內看去,韓建春單膝跪地,看著眼前被人殘忍挖去雙眼,死後還要被迫擺出屈辱動作的老人,雙唇顫動,不可置信地啞聲喚道:“……曹叔?”
第四名死者——縣衙老仵作曹立。
黎鳴上前,抬手按了按韓建春的肩:“節哀。”
“曹叔他不可能是罪人。”韓建春還記得,第一次進入府衙,是曹叔看出了他的不適應,此後,一直帶著他,幫襯他。
直到他成為一名合格的仵作。
作為傳家的手藝,曹叔卻從來不吝隱藏,將多年的經驗指點傳授給他。
前幾天,曹叔還笑著和他說,邀請他去喝孫子的喜酒,等孫媳婦懷上,他就回去頤養天年,四代同堂專心帶小孩。
轉眼,滿臉期盼的老人就成了眼前的模樣。
韓立春抬頭看向黎鳴,雙目中布滿了紅血絲,一字一句恨聲道:“黎鳴,找到凶手。”
搭在韓建春肩膀上的手緩緩用力,黎鳴沉聲應道:“好。”
不管死者是誰,他都會親手抓住凶手,還死者一個公道。
畫麵一轉,到了縣衙內。
老仵作曹立的兒子抹掉滿臉的淚水,拉著韓建春的胳膊:“春子,爹他就交給你了。”
韓建春麵色冷凝:“我會還曹叔一個公道。”
經驗屍,曹立死於寅時三刻,致命傷為腹部的刀傷,隻不過刀傷不會立刻讓曹立斃命,曹立真正的死因應該是失血過多而亡。
韓建春閉了閉眼,仿佛想象到昨夜,萬籟俱寂之時,凶手是如何淩虐曹立。
他先是從背後將曹立擊暈,曹立緩緩醒來,卻發現自己被綁縛住了手腳,口中被塞入布條發不出聲音。
朦朧月光下,凶手將匕首刺入曹立的腹部,巧妙地控製力度,並沒有立刻將匕首取出。
在曹立驚恐求饒的目光下,對方硬生生挖出了曹立的雙眼,在曹
立流出血淚後,他才緩緩取出了匕首,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曹立掙紮著等待死亡。
在曹立死後,他又將曹立的屍首帶到了暗巷中。
沒錯,暗巷並不是曹立遇害的第一地點,因為巷中並沒有那麼多的血跡。
另一邊,在黎鳴的兩個捕頭手下帶領下,縣府捕快也行動起來,排查曹立昨日的行動路線。
曹立昨天從縣衙離開後,並未立刻回家。
曹立的孫子曹滿倉提供了一條線索:“我成親家裡還差了些錢,爺爺讓我不要擔心,他說,他有關係人脈,會想辦法管老朋友借來幫我湊齊。”
“我不知道昨夜爺爺是不是去想辦法籌錢,也不知道,他的離開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早知道……”
曹滿倉痛苦地蹲下抱住腦袋,哪怕他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想爺爺為了他,為了錢,遭人殺害。
暗巷後頭就是更有錢些的人尋樂子去的花街,花街攬客的龜公也錄下了一條口供:
“昨天傍晚時,看見一個老頭在附近徘徊,像是在等什麼人。”
至於老頭什麼時候離開,後來又去了哪裡,龜公就說不上來了。
黎鳴也跟著在外調查線索,傍晚的時候,黎鳴剛回到府衙,就發現附近一道穿著月牙白衫的鬼祟身影。
“小喬。”
“啊,大,大黎。”
黎鳴皺著眉,語氣嚴厲:“乾什麼呢?”
“我……”小傻子一著急說話更不利索了,比劃了半天,還是沒我出個所以然來,自己倒是急出了滿頭冷汗,小少爺求救地看向了老管家。
老管家幫著喬聖堯跟黎鳴解釋:“黎爺,昨個您與韓爺和少爺約好遊湖,少爺大清早就包好了船等您二位。”
黎鳴這才想起來,早上暗巷命案,他和韓建春都忙過了頭,甚至忘了遣人去和小傻子說一聲。
“你在船上等了一天?”
喬聖堯這會兒頭倒是搖得飛快,他好像也知道,自己說話費勁,會耽誤黎鳴的事,索性繼續比劃著讓老管家代他開口。
喬守義:“我們等到了中午,過了晌午,味全閣的小夥計才帶著定的餐食姍姍來遲。”
“少爺這才知曉,城裡又出了事,自然也知曉,兩位爺怕是又忙了起來,來不了了。”
“抓人、重要。”喬聖堯努力不磕絆,認真地吐出了四個字。
黎鳴呼出口氣,眼神柔和了片刻:“抱歉,是我疏忽了。”
喬聖堯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跑,嚇了黎鳴一跳,不等黎鳴追過去
就見喬聖堯爬上了喬府的馬車從車廂裡拖出了個木盒。
守義小跑著追上去抬手接過了喬聖堯拎著的木盒。
“大大黎你們查案又又是一夜我給大家帶些吃食吃飽了有勁抓壞人。”
黎鳴這才明白喬聖堯這個膽小的家夥明明怕殺人魔怕得緊聽到城裡又發生了命案後怎麼還敢跑出來晃蕩在府衙外。
隻是為了給他和兄弟們送飯。
“等多久了?”
喬聖堯:“剛來。”
喬守義:“一個時辰。”
喬聖堯氣呼呼看向老管家失言的守義叔愧疚地低下了頭。
黎鳴:“……”喬聖堯個小呆子也會撒謊了。
黎鳴知道喬聖堯小孩心性看著好脾氣其實執著得很索性招呼身後的人吩咐道:“下次看見喬少爺請人進去等吧。”
看了眼天色黎鳴道:“餐食我收下了也替兄弟們謝謝喬少時候不早了快回府吧。”
“不不急。”喬聖堯上前一步伸著脖子往府衙裡看想到這樣不好又連忙縮了回來:“建春他還好吧?”
死的是老仵作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喬聖堯聽到並不奇怪。
黎鳴是豐水縣人父親和喬員外是好友小時候
爬牆上樹翻牆揭瓦……黎父在後頭抓小崽子喬員外就負責當和事佬而等到聽到小喬咯咯的歡樂笑聲後黎父又會一甩袖冷哼一聲:“饒你小子這一次。”
再後來黎家和喬家先後出現了變故。
黎鳴被叔父接到了家裡後來拜師學藝入了捕頭所。
回到豐水縣查案在路過黎府的時候黎鳴本來隻是想故地重遊一番他卻不曾想到在他報上名號後喬聖堯居然還記得當年的小黎哥。
嗯因為他長大了現在又變成了大黎哥。
韓建春是官府的仵作按理說仵作應該不會和大家少爺有牽扯才對。
黎鳴後來從守義叔那聽說小喬偷溜出府卻被其他少年嘲笑欺負小喬想和他們玩卻被他們罵作小傻子還被扔石頭是路過的韓建春趕走的其他少年。
在那之後找不到小黎哥的小喬就成了小春哥的跟屁蟲。
少年建春在發現甩不掉小跟班後也就將人認下了雖然兩人身份有差距但韓建春自己不自卑喬小少爺自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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