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久後就有一些人發現了他的畫麵,直播間上開始有人刷彈幕。
當然,關注的人不算多,隻是零星的幾條。
基本都是看笑話的,猜測他這個草包小少爺能撐幾分鐘,猜測他會怎麼死……
【咦,他剝樹皮做什麼?難道是冷了想做件衣服穿?待會死的體麵些?】
【不對,他把樹皮綁腳上了。這是要滑雪?】
【不錯啊,他居然想到了這種法子,看來不算太笨。看來這草包腦袋裡還是有點貨的。】
【哈哈,他罵言秦了!看來這小吉祥物挺恨他哥的。】
言秦:“……”
……
言楚但凡是跟玩相關的技能還是都很不錯的,其中就包括滑雪,在高級滑雪場也能玩得圓轉如意。
但他現在腳上踩著的是樹皮,偶爾也會磕磕絆絆,所以當他終於滑到山下那療養院門口時,離規定的時間就剩三四分鐘了。
沿途他也碰到過其他人,有拚命奔跑的,也有騎自行車的,甚至還有一位騎著不知道從哪裡牽來的一頭牛,抽得那牛哞哞叫,瘋了似的跑。
隻有他是踩著樹皮滑雪板滑過來的,姿態瀟灑速度還挺快,沿途收獲了不少驚奇的目光。
這家療養院規模還不算小,雕花圍牆內有兩棟樓,都是六層的,樓體貼著暗金色的瓷磚,靜靜地矗立在那裡,像兩頭想要擇人而噬的怪獸,等著人自投羅網。
療養院大門敞開著,門口連個門衛也沒有,上方似乎有若隱若現的黑氣籠罩著這兩棟樓。
看起來就十分的不祥。
言楚已經要凍僵了,他隻抬頭打量了一下那療養院的大體布局,就衝了進去。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怕是不遠萬裡來當神經病,他也要先進去暖和暖和再說。
……
熱氣撲麵而來。
言楚剛推開樓下大廳的門就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氣,同時迎接他的還有幾道視線。
他舒了一口氣,搓了搓凍僵的手指,迎著那幾道視線回望過去。
發現大廳的沙發上已經坐了幾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看不出身份,因為他們是統一著裝的,都穿著橫紋相間的寬大病號服。
言楚還沒將人全看過來,一名護士像是從地裡冒出來似的出現在他麵前,一把扯住他手臂:“小楚楚,你又跑到哪裡野去了?弄得身上這麼冷,快跟我回屋換換衣服,彆讓護士長看到,要不然她會剝了你的皮!”
不由分說扯了他就進了電梯。
言楚被她這一聲‘小楚楚’給雷出一身雞皮疙瘩,咬牙解釋:“叫我名字就行!”
這護士看他一眼:“楚楚不可憐?字太多,不叫!”
言楚:“……”
這護士力氣奇大,而且體溫不是一般的低,纖細的手指像冰冷的鐵箍似的鉗在言楚手臂上,他壓根掙脫不了。
被她扯到三樓的306房間門口,一把推了進去:“給你一分鐘,快換衣服!”
言楚身不由己撞進了屋,在床上看到疊的整整齊齊的病號服,腦海中像是有秒針在跳動,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催命,讓他心一驚。
他本來還想洗澡,現在也顧不得彆的,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脫掉身上已經凍得硬邦邦的衣服,胡亂擦了擦,扯過那套病號服就套身上了。
他照了一下鏡子。
那病號服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幸好他身材好,就算穿這麼醜爆的衣服依舊很有型。
他撥拉了一下額前的碎發,視線落在自己胸口,那裡有一個胸牌,上麵是五個字:楚楚不可憐。
言楚嘴角一抽。
垃圾係統起的垃圾名字!
他一邊係扣子一邊向窗邊走,想看看外麵的布局再做打算。
拉開窗簾,他發現這窗戶剛好正對大門口方向,看到好幾個人又奔進來,個個挺狼狽的。
唔,這麼看起來,他還不是最差的。
他原本挺自信的,但被趕出家門的這一年多他被各種嫌棄,經曆各種磋磨後,他的自信心幾乎被擊打的七零八落,現在感覺又重新拾回一點點。
也直到此刻,他才能稍微穩了下心神,打量四周。
這屋裡的陳設有點像普通連鎖酒店裡的大床房,有一張雙人床,床頭有一暗金色的床頭櫃,床對麵懸掛著一副畫風清奇,不知道畫的什麼東西,線條淩亂的畫。畫下則是一張電視茶幾,茶幾上的茶盤中有兩個普通的茶碗。
他正打量,外麵忽然傳來當當當的鐘聲,那鐘聲極大,驟然響起的時候,像是貼著鼓膜刺進耳中一般,讓他打了個激靈。
一個機械音冷冰冰響起:“半小時時間到!清理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