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楚其實也有些納悶, 他沒想到這一路逛下來是這麼平靜的。
四周都靜悄悄的,道路兩邊的花草在夜風中搖曳著,有淡淡的草木清香氤氳在空氣中, 讓人聞了心曠神怡。
今晚有月,月將圓, 天幕之中有星子一閃一閃。
而校園中路燈並不多,隔半裡地才有一盞,而且也不算亮,隻能照亮周圍幾丈方圓的地方。
燈光朦朧, 倒讓月光如銀, 潑灑進校園的林蔭道上, 四周的景致雖然不算亮但也不算暗。
言楚索性關了手裡的袖珍小手電,欣賞起月色來。
他一直生長在大城市, 大城市繁華, 夜晚也是各種霓虹燈的天下,像現在這種純天然的月光夜景倒是很少見了。
言楚是向教學樓走的,教學樓有十八層, 他要挨個全巡視過來,少巡視一個地方就會被扣積分。
這是言楚在巡視過程中,係統告訴給他的規則, 所以他不能偷懶。
他拐過兩條路,終於走到教學樓前。
雖然已經在這樓裡已經上了一天的課, 已經熟悉它的構造模樣, 但在夜色中看它, 似乎和白天不太一樣。
白天的它瑰麗中透著濃濃的藝術氣息, 外牆貼的是藝術磚, 這些藝術磚貼成一幅名畫——清明上河圖。畫上無論人物還是景物都栩栩如生。遠遠望去, 不像是一棟冷冰冰的樓,而是藝術瑰寶。對得起這貴族學校這四個字。
聽說這學校也是因為這教學樓而聞名。
不過,它外牆的壁畫再寫真它還是一副畫,言楚當時才看到的時候除了被震撼了一下,沒其他感覺。
但現在夜色下的它似乎不太一樣了。
那畫在月光的映照下,裡麵的人物樓台像是活了一樣。言楚一眼掃過去的時候,恍惚看到畫中很多人物動了一動,甚至似乎有很多黑影飛掠而出。
他一驚,原地站住,再瞧過去時,牆畫依舊是牆畫,倒沒看到其他不妥。
自己眼花了?
他乾脆打開手電照過去,手電的光芒傳到那裡時雖然已經發散,但還是能照清楚一些畫麵。
隨著手電光芒的移動,他的手也一陣陣發涼。
原因無他,畫麵變了。
原本人物甲站立的位置成了人物乙,原本挑擔的變成了雜耍的,諸如此類,不一而足。幾乎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自己的位置,甚至各自的身份也變了。
最詭異的是,這些人物一個個身周像是籠了一層黑氣,唇角向下耷拉著,都抬著頭,看向畫麵外,動作發僵,表情陰森,像是在盯著外麵的人。
言楚站在那裡,那感覺就像是有無數人貼在教學樓牆壁上,正死死地盯著他!讓他頭皮都跟著一陣發緊。
他暗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裡半截銅錢劍。
雖然很緊張,但久違的熱血卻在血管裡沸騰起來。
才開始巡邏時他就預備了戰鬥,卻沒想到一路平穩,不要說想象的妖魔鬼怪,就連耗子也沒發現一隻。害得他在鬆一口氣之餘,又有一腳踩空的錯覺。
現在這教學樓情形明顯不對,如無意外,他會受到阻擊,他總算能痛痛快快打一架了!
說實話,他現在手有些癢——
他一手握著半截銅錢劍,一手持手電,一步步向教學樓走。
這銅錢劍在上一個界麵中被融掉一半,言楚以為它徹底廢了,卻沒想到來到這第二個界麵後,這
劍和那女貞的漁網一起又出現在他的身上。
隻不過這劍不再完整,隻剩半截。
言楚這次沒彆的武器,就帶了它防身。
越向那裡走,四周的空氣越寒涼,那是一種陰冷,直鑽骨子裡的陰冷。
原本明亮的月光在這裡變成薄薄的一層,像是籠著一層冰寒的霧,逐漸朦朧起來。
夜,很靜,靜的連一聲蟲鳴都沒有。
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籠罩在寒霧中,風吹過,樹木搖曳,如同晃動的人影。
言楚忽然站住了,再下一刻,他翻身向後撲去,向著左後方的一處草叢一劍刺過去。
那裡藏著東西!
草叢裡一道寒光閃出,正和言楚揮出的銅錢劍撞上,發出如擊敗革的一聲悶響!
草叢中發出一聲悶哼,而言楚也被震得後退了兩步,手腕發麻,他站定,凝眉盯著草叢中站起來的人:“火玫瑰,你怎麼在這?”
站出來的這人正是火玫瑰,她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衣,梳著高馬尾,看上去更加乾練,她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雙大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言楚,你功夫不錯啊。原來你不是個繡花枕頭。”
言楚微抿了唇,並沒有放鬆,又問了一遍:“你怎麼在這?”
按這裡的規矩,除了巡夜人,其他玩家是不允許出宿舍的,否則後果自負。這是杜主任對學生三令五申交代的。所以這裡的玩家學生如非萬不得已,不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