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張楚元這個應天府尹當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雖然他已經爬到了正三品高官的行列了,但是張楚元每天依然過得提心吊膽的。
因為他的前任和前前任,下場可都不算太好。
不過這老頭天生就是做官的材料。
雖然在朝中沒有任何的靠山和背景,但是由於他善於左右逢源,在應天官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所以在應天府尹這個高危位置下平平安安的渡過了兩年之久了。
張楚元這段時間正在到處找關係,想要把讓自己從這個倒黴位置上調走了。
哪怕去那些偏遠地區任職都在所不惜。
因為他感覺自己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而且。
張楚元雖然貴為應天府尹,但是他手下的那幫官員各個都不是好對付的。
不是官二代,就是傻大膽。
唉…
張楚元感覺自己在應天府當官兩年,至少用掉了自己10年的陽壽。
所以今日放了衙之後,他就早早的回到了後衙。
辛苦了一天了,得好好放鬆放鬆才行。
夫人已經做好了一鍋鹹菜豆腐,這可是張楚元最喜歡的美味之一呢。
飯廳。
張楚元親自拿起了一塊豆腐,用刀裁進鍋裡。
鍋裡的鹹菜湯這會兒已經沸騰了。
將一塊豆腐裁進鍋裡之後,他又用筷子攪和了幾下,這才夾起一塊豆腐。
也不嫌燙,直接就塞進了嘴裡,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神色。
夫人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取笑道,“老爺貴為應天府尹,理應日日享用那些山珍海味才對,為何對這個鹹菜豆腐這般情有獨鐘呐?!”
張楚元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才對自家夫人說道,“哈哈,夫人這你就不懂了,在為夫看來,天下的那些山珍海味,真不如這一鍋豆腐。”
說著竟然唱起了小曲起來,“吃了鹹菜滾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十分逍遙自在。
一曲唱罷,他又伸出筷子夾起了一塊豆腐,正要塞進嘴裡。
這時候,飯廳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還沒等張楚元反應過來,幕僚陳師爺就已經出現在飯廳門口了。
見到張楚元,陳師爺就一臉惶急的說道,“唉喲,府尊老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張楚元的手一抖,夾在半空中的豆腐直接掉落在了地上了。
自從來應天府赴任以來,張楚元最害怕聽到出事了”這幾個字。
這裡可是應天府呐。
但凡是出了事,哪怕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有可能演變成大事。。
因為應天府彆的不多,就達官貴人多。
可謂是勳貴多如狗,大官滿地走。
所以哪怕是一件小事,隻要是牽涉到這些達官貴人或者家眷,都是一件大事。
如果是有皇親國戚牽扯到其中。
那便是大事中的大事了。
張楚元感覺自己就像是補鍋匠一樣,到處背~鍋補鍋。
所以隻要是聽到出事了這幾個字的時候,張楚元都會感覺自己的心肝不由自主的顫-動一下。
而這一次,陳師爺用的是出大事了”這幾個字。
顯然這一次可比出事了”的事態更加嚴重。
所以張楚元不隻是自己的心肝不受控製的顫動了一下,甚至感覺整個人都有些窒息了。
足足過了好幾息的時間,張楚元這才反應過來。
他此時已經被嚇得一臉慘白了,額頭上也已經浮現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不過陳師爺並沒有察覺到張楚元的異樣,而是趕緊結結巴巴的說道,“唉喲,府尊…府尊老爺,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張夫人見他半天說不到重點,趕緊催促道,“陳師爺,到底出了什麼大事你快說啊。”
張楚元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
隻見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才沉聲問道,“到底何事這般慌張!?天還塌不下來….”
話雖如此,但是張楚元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了。
陳師爺是他手下負責刑名的師爺,平日裡行事較為穩重,像今天這般失態還是第一次。
“是…”陳師爺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事態,趕緊平息了心態之後,才開口解釋道,“府尊老爺,事情是這樣的,剛剛有江寧縣的差役來府衙告狀,說是上元縣縣令葉瑾在一兩個時辰之前突然帶著人馬去了弘覺寺,好像是要去尋弘覺寺的晦氣,弘覺寺的知客僧了凡和尚見事態不妙,就翻牆逃出了弘覺寺,來江寧縣縣衙鳴冤,現在江寧縣的鄧縣尊已經帶人趕往弘覺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