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溫舒白追問。
“聽說他家有錢有勢,惹不起躲得起唄。”事情過去許久,許佳寧此刻已經雲淡風輕,“他看我不順眼,我就不在他眼前晃悠。他剛開始總堵我,要跟我說話,我每次都無視他,溜掉,幾個月後他也就消停了。”
“再後來,我去外地上大學,就沒聽說他的消息了。怕遇到他,我連高中同學聚會都不參加。”許佳寧最後收尾。
“他叫什麼?”溫舒白打開了備忘錄,仰起臉看著許佳寧,“等我以後收拾他。”
“彆。”許佳寧擺擺手,“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說不定我以後壓根見不著他,乾嘛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呀。”
“好了好了,我給你講著玩兒的。”看溫舒白還猶豫著,許佳寧趕緊拉著她起來,“走,陪我去我家花店一趟,我媽這個手藝人,剛好有小禮物送給你。”
許佳寧所說的,是她媽媽的毛氈玩偶手藝。
溫舒白從小就喜歡,從許佳寧這裡討得了好多個。
“上次我看到你車裡擺了幾個,有點舊了。”許佳寧道,“應該還是你留學前我媽媽送你的吧?”
“你連這都記得這麼清楚啊……”溫舒白感動。
許佳寧很有義氣地拍了拍她的肩:“當然了,誰讓你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事實證明,親姐妹從來都不會明算賬。
到了許佳寧家的花店後,溫舒白將許媽媽做的毛氈小玩偶裝進包裡,本來說要買兩束花照顧生意,但最後推來推去,許媽媽反倒送了三束花給溫舒白。
溫舒白不好推辭,也就笑著將花都抱回了車裡。
後來又和許佳寧逛街,一直逛到天快黑才回家。
因為一路都有司機在,溫承平與江尚嫻都沒說什麼,隻囑咐溫舒白早點休息。
在溫家工作了二十年的王媽就像親人一般,哪怕睡下了,聽到動靜,仍要忙著給溫舒白從廚房盛出一碗百合粥。
溫舒白正準備喝,就接到了陳彥遲的視頻電話,又不好不接,於是隻好邊喝邊說。
陳彥遲也不急,就這麼安靜地聽她斷斷續續說著話。
等她吃完了,他才隨口道:“你很喜歡百合粥嗎?”
“第二喜歡。”溫舒白回道,“其實我最喜歡的是冰糖雪梨。”
“那怎麼不讓你家傭人做給你吃?”陳彥遲理所當然地道。
“大家都睡了,乾嘛要那麼折騰?”溫舒白用紙巾擦了擦唇,突然咳嗽了一聲。
“今天降溫,你好像有點著涼。”陳彥遲語氣關切,又囑咐道,“你等我一個小時,不要那麼早就睡。”
“為什麼?”溫舒白奇怪。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陳彥遲隻是賣關子。
儘管陳彥遲不說明,溫舒白還是遵守約定,等了他一個小時。
一小時後,她再次接到了陳彥遲的電話,他低聲笑著,語氣裡帶著雀躍期待,緩緩道:“溫舒白,我在樓下。”
溫舒白驚訝地走到窗邊,看見陳彥遲的車確實進了院,但人沒上樓,正站在那棵矮鬆旁。
“下樓嗎?”陳彥遲問她,聲音有點抖,“外麵還挺冷呢。”
窗外一陣風吹進來,溫舒白才注意到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陳彥遲穿得單薄,在不停地踱步。
“我這就下來。”
溫舒白說完話,就去尋了件爸爸的外套,這才下了樓。
管家正站在門口,上前給她撐傘。
她一出彆墅,就看到陳彥遲張開手臂,右手將保溫飯盒提高了些,淺笑道:“給你,你第一喜歡的冰糖雪梨。”
溫舒白卻沒有直接接過,而是默默把外套披到了他的身上。
陳彥遲的雙臂都跟著僵了下,眼裡有一瞬的動容。
“冰糖雪梨是你親手做的?”溫舒白這才接過了東西,輕聲問他。
“對啊,我剛做的。”陳彥遲垂眸回道,“你喜歡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它剛好清熱止咳。”
“你怎麼不上樓?”溫舒白捧著飯盒,心裡多少有幾分感動,“站在這裡等,怪傻的。”
“本來是想上去的。”陳彥遲解釋,“但天色很晚了,我怕我上去會吵醒你爸媽。”
溫舒白看他沒有直接走掉的意思,又不願上樓,索性邀他上了自己的車,兩人再聊幾句。
於是隻剩下管家一人,留在原地感慨:好怪一人,剛才非不要他幫忙撐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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