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也覺得郭圖對整體局勢的把握堪稱大師級。
他認為在補給不足的情況下,殺向壺關頗為冒險,而直接向東逃竄,太過丟人。
另外,這審配是袁尚的人,大軍一旦反攻上黨不成,他又不能鼎力支持。戰敗以後,估計會往自己身上潑汙水,好扶植他弟弟袁尚,以擴大河北人的話語權。
袁譚一心成為繼承事業的上位者,他日思夜想駕馭屬下互相製衡,卻忽視沮授、田豐、審配都是忠心、剛正之士。
最後,他在現實與假象的各方壓力下,選擇了郭圖的妙計。
而走太行山路,往涉侯國去的這次行軍,將成為他最後一次領軍的經曆。
……
“稟告主公,太行山中諸多好漢傳信,說是袁譚大軍從山裡一路向南,往潞縣或者涉侯國方向行軍。”
張方等人略微驚訝,這袁譚大軍果然如主公和楊阜所料,沒有勇敢殺回上黨,也沒直接逃竄。
徐晃分析道:“對方這麼選擇,應該是既不想放棄,也不敢貿然大戰的折中行為。想想袁譚這等高傲之輩,確實會這樣做啊。
“可是,楊阜先生又怎麼能提前預料對方的行為呢?”
楊阜對徐晃剛剛的分析很是讚歎,此人雖是武將,但謀略、分析已經勝過多數謀士了。
他解釋道:“我們對敵人不是預測,而是驅使他這樣。”
“嘶……”
“啊?”
徐晃好像突然領悟了什麼,張方還是一頭霧水。
楊阜繼續道:“敵人存在這種有利於我方行動的可能,那我們就創造條件,讓他們這麼行動。”
童遠把話接過來道:“其實關鍵的還是他們自己,我方隻是創造了一個驚嚇對方,但又讓他們能有些希望的局麵。”
“如果對手是穩妥且不好麵子之輩,肯定會向東撤退,日後再戰。反之,如果是心無旁騖,專心於兵馬之人,也會看到,我軍不具備立刻集結,阻攔他們回師壺關的情況。”
接著他略微神秘地抽出一張絹帛,上麵寫著“譚性狹,外勇而內怯,好大喜功,不善治軍。”
“這是這半年前,我讓人往雍州賈詡先生那裡問來的分析計策。他還給我分析過袁紹,張楊,全都一語中的。”
楊阜感歎道:“賈詡不愧是我西北雍涼最具智慧的人,佩服佩服啊。”
童遠心道:“賈詡先生雖然沒在袁紹那裡做過事,無法像荀彧那樣,對其手下謀士、將領全都分析出來,但要是比分析人心,可能賈詡更勝一籌啊。”
徐晃也暗暗記下這次楊阜的“驅使敵人”與童遠、賈詡的“心理分析”,日後他也將在治軍和謀略中有所運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