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
唐棠三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一隻又一隻可愛的小奶狗搖搖晃晃地小跑過來,簡直萌化了。
節目組響起了提示的聲音。
寵物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給予了溫暖的陪伴和關懷……請每位嘉賓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那隻寵物狗,並與它一起享受幸福的晚餐。
真的好可愛!一共八隻寵物狗,奶聲奶氣地叫喚著,讓人的心忍不住化成了一灘水。
陸錦溪一眼便看中了雪球般的一隻純白色寵物狗,小心翼翼地和它握手,止不住開心地笑。
唐棠、顧晚、柳姝等人也很快選好了屬於自己的那一隻,剩下的四隻則是歡快地分彆奔向了另外四位男嘉賓的方向。
不同於嘉賓們吃的燒烤,寵物狗食用的是節目組特彆提供的狗糧。
它們乖巧地半坐在地上,小口小口地舔著香噴噴的口糧,軟萌至極。
【真的好可愛!】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天使?】
【抱著我家毛絨絨的大黃,邊吃完飯邊看直播,彆說,大黃還看得蠻認真的】
【夏夏和那隻寵物狗相對而坐一起吃晚餐,感覺像是找到了同類哈哈哈!】
【看得出來淮安有點不習慣,但動作還是好小心啊,戳到我了】
【宴清舒笑得真的好溫柔,感覺小狗狗可能都淪陷了,都快忘記香噴噴的食物了!】
【最最最驚訝的不是傅斯年嗎?我以為他一定是最不會照顧寵物狗的,但是…….】
【他安撫狗狗的動作好熟練啊,那雙冰冷的眼睛裡好像都出現了暖融蟲融的光】
【之前傅斯年在采訪的時候好像提起過,他小時候曾經一直被一隻大黃狗保護,最喜歡的動物就是狗了】
【愛屋及烏,嗚嗚鳴心疼小時候的斯年寶寶……】
傅斯年為小寵物狗順毛的動作確實溫柔至極。
他垂著眸,明亮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原本鋒銳凜冽的線條好像都柔化了許多。
糖糖,在看傅斯年嗎?
陸錦溪小心地把罐子中的狗糧倒進精致的小碗裡,好奇地抬頭問了一句。
顧晚笑著補充說∶彆說,還真的蠻讓人驚訝的,我感覺傅斯年對待小寵物狗的態度都比對我要溫柔得多。
真真是人不如狗。
你居然還想要和軟萌的小狗狗比較?柳姝也忍不住笑。
是啊。唐棠輕笑應了一聲,掩下了眸光中掠過的一道暗色。
這一頓燒烤晚餐吃得熱熱鬨鬨,美食美酒,又有萌物狗狗陪伴,飯後甚至還提供新鮮的各種水果。
但外麵的雨卻是越下越大。
天氣預報說,這場暴雨很有可能會持續到晚上八點多,現在外麵已經一片漆黑。二樓和三樓準備了專門的休息室,嘉賓們如果感受到辛苦的話可以前往休息。
節目組的廣播聲響起。
原本平靜的播報聲音中忽然染上了擔憂之色∶傅斯年呢?請問有誰看到傅斯年嗎?
【明明剛剛還在的!】
【我好像看見了,剛剛傅斯年離開了一會,然後那隻小寵物狗從小門那裡跑出去了,傅斯年回來後就直接追了上去】
【什麼時候出去的?外麵可是在下大暴雨,天色也漆黑一片】
【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節目組應該有定位?】
彈幕、工作人員和其他的嘉賓們都著急起來,很快調出了相關的監控。
傅斯年打著傘追著前麵的小寵物狗消失在了雨幕之中,被無儘的黑暗吞噬。
傅斯年手機上的定位消失了,隻能追尋到最後出現的那一片區域。房導的麵色難看。
外麵太黑了,雨又下得實在太大,先讓工作人員們全部帶著燈打傘出去找,實在找不到就直接報警。
房導緊緊皺著眉,一錘定音做下了最終決定。
工作人員中間留了兩個年紀最小的姑娘守在據地,其他的都三三兩兩結伴走了出去。
其餘的嘉賓們自然也不能閒著,三兩結對打傘走進了滂沱的大雨之中。
唐棠、陸錦溪、秦淮安三人一組,以據地為中心往東北方向尋找。
暴雨太大,山間的土地一片泥濘,即使燈光很亮,卻仍然不怎麼睜得開眼,看不清前麵的路。
小心!唐棠扶住了差點摔到的陸錦溪,自己卻也差點滑倒在泥地之中。
陸錦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雨水。
我沒事,糖糖你站穩,難怪傅斯年不小心出去後沒能找到回來的路,這邊夜晚的暴雨山路也太難走了。
像她們,手上還特意帶了手鏈式的探照燈,卻仍然看不清路差點摔倒,更何況是隻用手機手電筒照亮的傅斯年。
秦淮安幫助她們重新站穩,擰著眉說∶不然你們還是先回去據地等消息吧,這邊太危險了。
說好要結對的,不然你一個人要是找傅斯年的時候把自己弄丟了怎麼辦?唐棠站直了身體,被雨水打濕的杏眸明亮。
秦淮安的心臟微微一動,像是品嘗到了一點淺淺的甜。
他抿著唇沒再開口,許久才道∶小心,我在前麵幫忙找路,你們跟在我後麵走。
嗯。唐棠點頭,溫軟地笑著答應∶好,我們跟在你的後麵。
大雨傾盆,空氣燥熱煩悶,但秦淮安卻覺得自己的心臟處一片溫馨的寧靜,暖融得綻開了花蕊。
他走在前麵,靜靜地捕捉著後麵的腳步聲,心跳好像一下下地安定了下來。
直到……他聽見了後麵陸錦溪焦急的哭聲。
他猛的回頭,幾乎是驚慌失措般出聲詢問∶糖糖呢?
糖糖…….糖糖……陸錦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慌亂至極。
秦淮安,我剛剛聽見糖糖好像喊了一聲''我聽見傅斯年的聲音了'',然後一眨眼……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怎麼辦?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找不見糖糖了,她不會有事吧?秦淮安……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順著臉側滾落。
彆慌。秦淮安的尾音也有些不明顯的顫,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泣聲不止的陸錦溪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亂了節拍的心跳∶我們先打電話給節目組,讓他們尋找糖糖的定位,然後在附近尋找。
他儘力穩著聲音,有條不紊地安排。
陸錦溪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連點頭∶你說的對,打電話……打電話…….
接連不斷的雨水打濕了少年清雋的眉眼,許久,他低啞著聲音說∶陸錦溪,你來打電話。
我……我來打電話.…….陸錦溪已經滿心慌亂,秦淮安一提醒她便著急地拿出了電話,一連按了三次才撥通了號碼。
她完全沒來得及去思考為什麼是她打電話而不是秦淮安自己動手,自然也就完全沒注意到,少年濕淋淋的袖擺遮掩的手指,止不住地輕微顫抖著。
嘗試了好幾次,卻也都沒能從口袋中拿出手機。
大雨滂沱,傾盆而下。
唐棠平靜地執著傘,任憑雨水在傘麵上彙成小溪往下流淌,腳步很穩。
【糖糖,你要去哪裡?】係統有些怕。
它陪過糖糖走過的諸多快穿世界,其中有不少玄學世界,群魔亂舞。
因此,即使知道現在位於沒有鬼怪的現代位麵,但在這樣黑暗的雨夜中,還是控製不住有點慌。
唐棠抬眸看向前方忘不見底的黑暗∶【去找傅斯年。】
【去找……傅斯年?】係統不解地重複了一遍。
【是的,去找傅斯年。】唐棠的語氣似乎頓了頓。
【需要儘量縮短時間,畢竟錦溪和秦淮安還在等我,即使我提醒了一句,但他們一定不會放虧“
她的聲音裡有某種難以辨彆的情緒一掠而過,很快便被掩飾在冰涼的麵色之下。
手腕處戴著的探照燈驅散了黑暗,唐棠一步步走向了記憶中的地點。
遠遠的,她看見了那個模糊的身影。
大雨劈裡啪啦得下落,砸在青年緊緊閉著的冷峻眉眼。
傅斯年整個人都浸泡在冰冷的雨水裡,額頭、手背處滑落鮮紅的血漬,又很快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洇開一片淺淺的粉色。
他的懷中抱著一隻毛絨絨的小狗,全部的毛發被雨水浸濕,濕淋淋得貼在身上,奶聲奶氣地叫喚。
旁邊的泥地裡是一顆圓滾滾的玩具小球,灰色的小狗便是追著這顆球出了據地,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傅斯年尋到小狗的時候,手機恰好斷電失去了光亮。
黑暗中,他沒來得及注意到幾步遠的濕滑斜坡,猝不及防從上麵滾落了下來。裸-露的手背和額頭被石子劃傷,腳踝更是紅腫一片,完全用不上力氣。
但他並不是特彆擔心,節目組很快會發現他的失蹤找到這裡,最多隻是時間的問題。
但是
青年纖長的睫羽濕漉漉的,小幅度地輕輕顫抖,被打濕的短發粘在臉側,柔和了平日的高冷感,添了幾分說不出的脆弱。
很少有人知道,金融行業一路勢如破竹的天縱之才傅斯年,好似完全沒有任何弱點的第五家傅斯年,恐懼黑暗。
灰色的小狗忽然激動地叫喚了起來,輕輕的蹭著青年的手背。
怎麼了?
傅斯年擰眉睜眼,卻見到了一片意料之外的光亮。
是節目組的人找到這裡了?時間比他預料的要短上許多。
傅斯年冷靜地思考著,但不得不說,當那束光一步步靠近,他原本繃緊的指尖也隨之緩緩放鬆了下來。
直到,他看清了那一束光的來源。
少女身形纖細窈窕,在明亮的燈光中執著傘一步步走近。
燈光越來越亮,她的麵容越來越清晰,於是滂沱的大雨好似都成了襯托她的背景。
唇紅齒白,雪膚紅唇,像是誤落塵間的精靈。
她皓白的手腕處,掛著一根草編的手環,以及一串小型探照燈,驅散了如影隨形的黑暗。
一根類似的手環,也安靜地戴在他的手腕。
傅斯年輕輕觸著被雨水打得有些蔫巴的手環草,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語言難以形容的情緒,莫名的安穩。
那一束光好像不僅僅籠罩著他的身體,更照進了他最深處的心臟,他的世界被緩步而來的少女逐步點亮。
陰冷和黑暗退去,轉而是暖融融的一片。
從天而降的滂沱大雨被雨傘遮擋。
傅斯年,你沒事吧?唐棠小跑過來,執傘擋住了地上的青年,半蹲下身,在暴雨中提高音調詢問。
傅斯年此刻的狀態極為狼狽,但仰臉看著少女,他冷峻的眉眼卻逐漸舒鬆,許久未出聲的嗓子略有些乾澀。
沒關係,我沒事。
你在流血!唐棠擰眉,我現在給節目組工作人員發消息,他們應該很快就到。
她黛眉緊蹙,一隻手執傘擋著密密麻麻的雨水,另一隻手劃開手機發送語音消息。
手機屏幕上的最後一條,是她發給陸錦溪和秦淮安的消息,隻在成功和他們分離後的片刻。
【我聽見了小狗的聲音,應該是傅斯年,過來看看。彆擔心,我沒事的。【鏈接∶位置共享】】
在大群中發了個我找到傅斯年了,這是我的位置【鏈接】,唐棠隨手將手機再次放入口袋中,擰著眉頭查看傅斯年的情況。
他的手上和臉上都有淺淺的劃傷,洇開一道血痕,但最嚴重的,還是腳踝處的紅腫扭傷。
傅斯年仍是專注地看著她,輕聲道∶我沒事,都是皮肉傷,腳踝處也沒傷到骨頭,隻是暫時用不上力氣,我能感受到。
唐棠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鬆開眉頭∶但你臉上和手上的傷還在流血,而且沒有醫生,根本沒辦法確認究竟有沒有傷到骨頭。
她眸光一亮,忽然想到了什麼。
下午的時候,宴清舒給了不少傷藥給我,其中就有能用得上的。這樣,我先扶你起來靠在我身上,儘量腿部不要用力。
傅斯年動作微頓,但觸及少女清澈的杏眸,還是點了點頭∶謝謝。
不客氣。
唐棠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半起身,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又用乾淨的紙巾擦乾了傅斯年臉上和手上的水。
小灰狗乖巧地下來,窩在了唐棠的腿邊,一雙烏溜溜的眼擔心地盯著傅斯年。
幸虧唐棠帶的傘很大,她微微調整角度,將小灰狗也完全籠罩在了傘麵遮掩之下。
似乎感受到什麼,小灰狗的尾巴晃了晃,依戀地蹭了蹭少女的小腿,隻是雙眼仍然眨也不眨地看著傅斯年。
橘黃色的明亮燈光將二人一狗完全籠罩,傘外大雨磅礴,傘內卻溫馨而寧靜,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唐棠的動作很輕,小心翼翼地擦乾水漬後,將止血的藥劑塗抹在青年流血的肌膚。
宴清舒的特質藥效果極好,肉眼可見的,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逐漸不再洇出鮮血,密密麻麻的疼痛也得到了安撫。
但傅斯年卻能感知到心底泛開的點滴酥麻。
少女的指腹柔軟細膩,觸感溫熱,輕輕地碰在肌膚的表麵。
那股柔軟感好像順著神經進入了最深的心底,撫平了全部的消極情緒。
他們的距離極近,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見少女濃密卷翹的睫羽,濕漉漉得盈著晶亮的光,撥動了心弦。
怎麼樣?唐棠抬眸,輕聲問。
傅斯年倚靠在她的身上,能隱隱約約地嗅到淺淡的馨香,若有若無地環繞在身側。
他斂下了眉眼∶藥的效果很好,謝謝你,糖糖。
最後兩個字,他的聲音控製不住地低了兩個度,添了幾分自己也未曾明白的情感。
不客氣,真要說謝謝,還得謝謝宴清舒,這還是他親手製作的止血藥。唐棠笑著解釋,又準備去看他受傷的腳踝。
傅斯年微頓,攔住了她∶還是我自己來吧.…….
可是你這樣怎麼自己來?傷者沒有選擇的權利。
唐棠無奈地搖頭,勸解說,幾天前我也剛崴傷了腳,還算清楚怎麼簡單處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傅斯年沒有出聲,耳尖卻逐漸染上了紅色,他沉默著沒有出聲,阻攔的力道卻慢慢鬆開。
唐棠掀開了他浸著水的褲擺,查看那一處紅腫的腳踝,傷得比她上一次還要更加嚴重些。
這是崴傷藥,雖然不知道裡麵有沒有傷到骨頭,但外麵塗些這種藥也沒有關係,能起到基本的止痛效果。
嗯。傅斯年低低地應了一聲,指尖卻在無意識中攥緊了衣擺。
唐棠一邊小心翼翼地敷藥,一邊閒聊。
說起來還有一件未解之謎,之前我受傷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竟然好心地在門前放了崴傷藥,效果還蠻不錯的,我用了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可惜沒帶在身上。
她柔嫩的麵頰上現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如果你隻是扭傷的話,等之後回到彆墅可以試用一下。
嗯。傅斯年指尖攥緊的力道更緊,心裡卻好像化開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驀地,一個溫潤的青年嗓音在雨中響起∶糖糖,傅斯年?
是我們,我們在這裡!唐棠提高了聲音答應一句,循聲看去。
是宴清舒和柳姝。
逐漸走近,宴清舒看見了他們二人親密相擁的姿勢,淺棕色的眸底掠過一道幽深的暗光,又很快壓抑下來。
傅斯年受傷了?他半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