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表情僵硬,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就在二人四目含情之時,外頭吳書來的驚呼聲響起,緊接著便有人奪門而進,厲聲喝道:“皇帝你太放肆了!”
乾隆喀嚓著腦袋回頭,全身的痛楚叫他已沒了和親娘爭辯的力氣。
可這番模樣換在太後眼裡,那就是兒子心疼這個狐狸精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啊!
看著額娘穩健有力的步伐,乾隆悲從中來:“皇額娘,您走路可真穩當!”
就因為嫻妃對您的愛多了那麼一點,朕差不多遭了淩遲啊!
七七四十九針,那狗奴才是一針都沒手下留情啊!
“身為人子,怎可私闖生母住處!”太後看著屋內的刑具,眼中閃過一抹心虛,色厲內荏道:“嫻妃不敬哀家,哀家隻不過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你身為帝王,怎可拋下政務管這些婦人閒事!”
乾隆:“……”
乾隆悲憤極了,那是朕願意來的嗎?
若是再不來,彆說拋下政務了,怕是這皇位也得拱手送人了啊!
乾隆滿肚子的話要說,可一涉及上天之事,就跟有人捂住他嘴巴似的,憋了半天說不出來,很快便漲紅了臉。
“皇帝,你真是太叫哀家失望了!”太後見兒子不吱聲,打算先發製人,把後宮私刑這一茬糊弄過去再說。
“罷了,你既如此護著她,倒是哀家枉做小人,你帶她走吧,哀家再不動你的心肝兒就是了。”
乾隆不去多想彆的,把烏雲波當成拐杖使,步伐踉蹌的往外走。
烏雲波小聲道:“皇上您慢著些,小心牽動傷口。”
瞧著怪叫人心疼的,好端端在禦書房坐著,結果身上一個接一個的冒窟窿眼兒,正常人也得給嚇傻了。
乾隆:“……”
虎目含淚,真真是可憐!
太後扶了扶假發,氣的鼻子都快歪了:“像什麼樣子!光天化日之下靠在男人身上就算了,難不成還要皇帝來體貼你?”
她自個兒膝蓋還疼著呢,也沒見皇帝來心疼心疼她這個額娘!
乾隆停了腳,回頭看她:“額娘,朕可是您親生?”
太後心頭一顫,不可置信道:“你當然是哀家親生!”
乾隆冷冷道:“朕既是您親生,如今朕臉白虛汗,急需休息,您難不成看不出來?”
太後無言以對,又覺得失了麵子,氣惱道:“又沒疼在你身上,你不過是想借此來責問哀家為何為難嫻妃罷了!”
乾隆:“……”
親娘啊!母子連心啊!
朕疼成這樣了,您難道就看不出來?!
烏雲波並不吱聲,反正她也不疼,隨他們母子怎麼爭辯去。
最後,還是太後不願太過惹惱兒子,不得不放行。
一出壽康宮的門,吳書來忙不迭的安排了轎輦,待二人上去坐穩後,乾隆才鬆了一口氣。
烏雲波微微一笑,體貼道:“待到了翊坤宮,臣妾就說手上叫針給紮了,也不叫太醫診脈了,隻要一些膏子可好?”
這樣裡子麵子都兜住了,乾隆看向她的目光就很滿意:“嫻妃果真是朕的賢內助!”
烏雲波:“……”
可彆!
她剛穿來的時候可是親耳聽到了,毒婦不及孝賢之萬一!
講道理,根據記憶來看,原本的嫻妃做的挺好的,當小妾時不鬨妖,當皇後時不吃醋。反倒是她,穿來後作上天了都,這苟男人倒開始昧著良心來誇她了!
烏雲波嘴角抽了抽,男人果真都是欠的!
乾隆又道:“等朕身子好了,明麵上的宮人和暗地裡的女護衛,朕都給你安排上!定不叫嫻妃你再受今日這苦楚!”
又想到萬一和意外總是充滿了不確定性,乾隆琢磨著還得當她最愛的人,這樣下回就不是自己受罪了。便道:“朕說這個可不是朕怕什麼,實在是咱們這麼些年的情分在,你若是傷了分毫,朕也會心痛難忍!”
烏雲波:“……”
算了,他挺誠懇的,下回受罪就還找他,畢竟兩情相悅之人,就該福禍同享嘛!
乾隆又說了一大通的好話,見嫻妃麵無羞澀,心裡一咯噔,忙摟了她肩膀,擔憂道:“怎麼不說話了,可是哪裡不舒坦?”
想到自己的龍命現在等同於掛在嫻妃身上,乾隆急的不行,忙朝底下人喊:“抓點緊,嫻妃身子弱,趕緊的叫她回去歇著!”
烏雲波:“……臣妾挺好的,就是方才走神了。”
心重重落地,乾隆擦了一把汗:“想什麼走神了?”
烏雲波麵有憂色,道:“臣妾隻是想著咱們還年輕,您二五,妾十八,可太後都四十多了,若是下回……臣妾是說萬一還有下回,咱們年輕人還能扛一扛,可太後她老人家?”
乾隆毫不猶豫道:“你自然是要惦記朕的!”說罷,覺得這麼說似乎不孝,趕忙添了一句:“太後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身子骨好的很,可朕忙於前朝,日日勤政,身子骨說不得都比不上你好!”
所以啊,朕可不能受罪!
烏雲波感動極了:“臣妾明白了!”你可真是你額娘的好大兒!
乾隆麵有愧色,對不起了額娘,朕是天子,容不得有絲毫閃失的。
乾隆打算用沉默來讓嫻妃明白,誰才是最重要、最值得愛的那個人。
烏雲波見翊坤宮到了,率先扶著宮人的手下了轎輦,乾隆默看她的背影,跟了上去:“嫻妃,你說朕叫你再當皇後如何?”
“不可能,絕對不行!”烏雲波刷的一下轉身,步子邁的險些撕了裙子:“您也知道太後的脾氣,要是折騰皇後……那您該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