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騙你。(宛如天神臨世。...)(1 / 2)

整個天地間被這無處不在的銀雨所覆蓋, 到處都是四散奔逃的妖魔獸,瀕死的瘋狂令整個秘境都震蕩不已。

上空的陣法不斷地波動碎裂,山搖地動間, 哀嚎聲淒厲地劃破長空,也劃破了薑嘯的耳膜。

銀雨傾落之處, 一切事物分崩離析, 所有的一切被罡風碾為塵灰,消散於眼前。

強大到無法抵抗的力量,從天幕之上隨著銀雨傾落, 薑嘯呼吸不能, 很快便開始七竅流血, 脊背上猶如壓上了山海般的沉重。他看到身後的峽穀在這銀雨中逐漸瓦解, 想要回頭去找魏欣師兄,奈何他卻一步也動不得, 徑直朝著地上跪去。

他並不知這才是真正大能的威壓,根本無需出什麼招數, 便能將一切碾碎。

薑嘯心如死灰, 他更不知這漫天的銀雨是什麼, 還以為他自己的死期已經到了。

所有人都知道雙極門老祖當年一招絕技千刀萬剮, 斬殺了上古降世妖族, 毀去當時為禍人間的妖皇夫婦座下大小妖魔足足幾萬, 一戰成名,成為了整個修真界人人高山仰止的老祖宗, 雙極門的開山祖師。

可當今天下所存的所有人, 不曾真的見過所謂千刀萬剮是什麼模樣。

有傳言是漫天刀兵亂砍亂殺, 也有人猜測是數以萬計的劍氣脫物化形而去。

卻無人知道,真的千刀萬剮, 看上去甚至沒有任何的可怖模樣,那是比人間煙花還要美麗的漫天銀雨,可銀雨之下,便是連大地的焦土都為之瑟瑟發抖的強橫碾殺。

更無人知道,當年斬殺妖皇夫婦的岑藍,不僅是為人間除去禍患,更是為報背棄滅族之仇。

而如今距離岑藍上一次使用千刀萬剮,已經足足過去了兩千四百多年,現如今的她也不是當年戾氣滿滿卻靈力不穩的她。

當年千刀萬剮之下,還有高階的妖魔獸能夠苟延殘喘等著補刀,現如今卻是但凡沾染上半滴銀雨,必定神魂俱崩,絕無生機。

這般凶惡的殺招,岑藍也隻有在救人心切的時候,嫌一個個殺起來實在麻煩,才會使用。

她身形已經化為了這秘境中的風,甚至是一草一木,她能夠感知到薑嘯還活著,雖然極其虛弱,卻並沒有生命危險。

並且依仗妖丹,她很快感知出了薑嘯所在的方位,在銀雨落到薑嘯身上的前一刻,趕到了他的身邊。

幽亮的、如傘的屏障在薑嘯的頭頂撐開,瞬間,來自四麵八方的輾軋和殺機,從他的身上消散。

他本來咬牙跪在地上,卻因為這驟然的失重趴到了地上,嘔出了一口血來。

“你的外袍呢?!”岑藍聲音如同肅清神魂的清音,直直地攥緊薑嘯嗡鳴不止的腦子。

薑嘯神魂在這清音之下猛烈的一蕩,再一口血吐出,人卻已經清醒過來了。

他根本不敢相信岑藍來了,他咬著牙抬頭睜眼看去,卻滿眼的血淚,什麼也看不清楚。

但是他到此刻還沒有忘記魏欣師兄,於是張了張嘴,發出了連氣聲都不算,隻能算是嘴唇顫動的微弱氣流。

岑藍卻瞬間聽懂,朝著那粉碎殆儘的峽穀望去,抬手朝著那邊一甩,一道靈光屏障便在那些苟延殘喘僅存一息的幸存弟子頭頂撐開。

岑藍看到了她給薑嘯煉製的法袍披在魏欣的身上,麵色冷肅地垂眸看向雖然看不清,卻還在努力看向她的薑嘯。

千仞在整片天地之中如一道極光般穿梭著,不需岑藍的指揮,便將這秘境之中除了這些弟子外所有的活物甚至是死物,儘數攪碎。

真正意義上的將整個秘境都夷為平地。

岑藍站在漫天的銀雨之中,垂眸看著躺在地上的薑嘯。不同於對其他一切的攻擊,銀雨落在岑藍的肩膀上卻如同可愛的靈光,環繞著她親昵地轉圈。

薑嘯終於把雙眼中的血淚眨掉,看清了身側站著的人。

岑藍素手抓住飛回的鳴叫的千仞劍,麵容如霜雪覆蓋,長袍與長發在銀光中隱隱浮動,宛如天神臨世。

這一刻的她,是薑嘯陌生到從未見過的模樣。

他微微張口,想要叫一聲她的名字,可是猛然間想到了自己已經異化,師祖怕是已經不認識他了,頓時心中一顫,抬手試圖擋住自己的臉。

可他連個手指都動不得一根,如一灘爛泥一樣躺在他的天神腳下,生死不能。

岑藍抬頭望去,銀雨徹底沒入了地下,整個天地一片寂靜。

秘境同結界一同在這強悍的衝撞之下寸寸崩裂,這裡很快便要塌陷了。

入口處察覺到異常的高階弟子進來查看,發現了整個秘境都已經變為廢墟,朝著裡麵走來。

待看到岑藍,他們個個震驚無比,有曾經見過岑藍的高階弟子認識她,頓時率先跪地,對著她的方向跪拜見禮,“見過雙極老祖!”

“雙極老……”其他弟子驚呼到一半戛然而止,頓時也噗通跪地。

於是片刻之後,各門所有的弟子都跪在地上,對著岑藍見禮,岑藍看過去,隨手一托,他們便不可自控地站起來。

“救人。”岑藍簡短地說了兩個字,字字清音入耳,一眾弟子頓時驚醒般,很快上前,發現了幸存的弟子們。

不過所有人都朝著那些在粉碎的峽穀中的弟子靠近,卻無人敢靠近岑藍,查看薑嘯。

薑嘯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但他執著的不肯閉上眼睛昏死過去,他遮蓋不住自己的眉眼,他知道在岑藍的麵前,一切都已經無所遁形了。

他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岑藍殺了所有異化妖魔獸,又會怎麼處置他……他必須要知道。

哪怕是會殺他,他也要睜著眼睛,明明白白的死。

岑藍沒有再看他,而是眼見著那些幸存的弟子被救下了,這才對眾人說,“此處崩塌之後便不存於世,無需再管。”

“現如今天下大亂,你們速速將這些傷重弟子送回各自門派,再行聽從分派,趕去人間維持秩序。”

“是!”眾弟子齊聲道。

岑藍點頭,有弟子看向她腳邊的薑嘯,卻還未來得及問,便見她法袍一卷,瞬間便從原地消失。

這秘境最後是以岑藍的力量撐著,她一走,頓時天幕都開始碎裂,所有高階弟子帶著傷重弟子迅速退出秘境。待他們全部出去之後,秘境不複存在,隻餘彌漫著紅光的人間山林。

岑藍將薑嘯卷起的瞬間,他便被岑藍給強行弄昏過去了。

她徑直帶著他回了雙極門,一路禦劍乘風,僅僅一夜,他們便已經回到了登極峰。

與此同時,因著岑藍給的法訣修煉,壓製住了紅光帶來的影響的雙極門妖魔修,包括薑蛟,正在馬不停蹄地抓捕逃到人間的妖魔獸,以及那些因著紅光迅速進階的人間邪祟。

很快,雙極門老祖出山,親自滅了一整個秘境中的數百高階妖魔獸,救出各門派被困弟子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見識過千刀萬剮威力的弟子們,將岑藍的現身當成神降,而這個修真界因為她的短暫出現,如同注入了一股強橫靈力,短短半月的時間,逃跑的妖魔獸便已經被儘數抓住。

而受到了影響的妖魔修,也因為岑藍給的功法,境界不再飛漲得無法自控,反倒穩定下來紮實地增長,神智也不曾受到影響,一時間竟然因禍得福。

不過雖然危機初定,漫天的紅雲卻並沒有散去,眾人不敢放鬆,各家仙門聚集在一起,每一日都在商議著如何阻止鳳冥妖族現世,不再重複兩千四百多年前的悲劇。

這些天,薑蛟每天都會上登極峰跟岑藍報告修真界的進度,她幾個閉關的不管世事的弟子,被她派去看著上古鳳冥妖城,以便隨時應對突發狀況。

古往今來,鳳冥妖族均是血池孕育而生,而現如今鳳冥妖城的血池被封印了兩千多年,隻要沒有新鮮的血液補充,一時半會兒新的鳳冥妖族便也無法誕生。

“師尊,我大師兄他們都在鳳冥妖城隨時待命,”薑蛟問岑藍,“不能在鳳冥妖族誕生之前,直接將鳳冥妖城掀翻了,將其斬草除根嗎?”

岑藍站在登極峰的邊緣,看著腳下萬丈深淵,聞言頭也不回道,“掀翻了鳳冥妖城,打碎了血池,那封印也會隨之迅速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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