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魏欣又道,“後兩個就是師祖創立雙極門之後,大概千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兩位大能本與師祖都是好友,一同對師祖動情,為師祖鬨得十分厲害。師祖一心向道,將七情道本質為絕情道的事情對外公布,而後閉關了百年,這件事才就此作罷。”
薑嘯聽得眼睛微睜,魏欣又說,“這兩位大能,如今尚且在人世,一位乃是當今地煞皇魯嶽,居住漠北荒原,據說能控萬裡黃沙,生得俊朗非常。前些時間,已經接到修真界的求助,因著異象現世的事情,朝回趕了。”
薑嘯微微皺眉,魏欣搖頭嘖嘖,他明明生了一副清風霽月的好樣貌,這碎嘴議論人的模樣,卻像極了藏書閣的長老。
“另一位就是寒水門的掌門,寒水劍宗正子明,朗月清風瀟瀟君子。這些年除雙極門之外,便數寒水門最為強盛,當世除師祖外的大能舍他其誰。”
薑嘯聽了之後卻搖頭,“地煞皇我未曾見過,但寒水門的掌門眼光實在不行,弟子品行不端……”
“傻子啊。”魏欣打斷薑嘯,“誰跟你討論大能眼光,我是跟你說,要你小心這兩人,他們都是師祖的追求者。若是天下太平倒也不必擔憂,可現如今因鳳冥妖族即將出世一事,他們與師祖必定能彙聚一處,到時候你如何能夠比得過人家,你修為都沒了。”
薑嘯本來腦子裡麵都沒有這些東西,被魏欣按著腦袋灌了一堆,卻還是想不通,“可師祖……早都拒絕過他們了不是嗎。”
魏欣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薑嘯的腦袋,“當年師祖一心向道,還不曾動凡心,現如今……我瞧你元陽已失。”
魏欣秀挺的眉目糾結到一起,“說明什麼!”
薑嘯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魏欣說,“說明師祖修到極境,開始嘗試情愛。”
魏欣索性也不跟薑嘯拐彎抹角,他根本也聽不懂,便直接道,“你想想,師祖連你這樣的清粥小菜都肯吃了,那兩位是什麼級彆,那是仙宴!”
“你可長些心眼,隻要師祖不曾厭你,修為元丹指日可待,”魏欣說, “若是師祖厭你,你當如何自處?又怎麼用你這蒲柳之姿去比人家那繁華盛景!”
果真這般直白的一頓剖析,薑嘯頓時醍醐灌頂。
他後知後覺的危機感爆炸,和魏欣在修德院的小屋子裡麵嘰嘰咕咕了一個下午,兩個人乾了許多的事情,但除了祭奠兩位隕落於火烏秘境的弟子們之外,就是不為人知的東西了。
直到日落月升,薑蛟尋魏欣要交代任務,薑嘯才受益匪淺地用岑藍給的不需要輸入靈力的玉牌召喚了她。
岑藍一整天都在以通信玉牌旁聽修真界集會研究的壓製邪魔的陣法,感覺到薑嘯召喚她,看了眼外麵,天色竟然不知不覺的黑了。
她下山去接薑嘯,見他神色有些異樣,隨口問道,“怎麼了?與你魏欣師兄聊了快一天,這麼開心?”
薑嘯難掩心虛地搖頭,頭都要搖掉了,像極了摳了滿手泥巴,卻擺著滿是泥巴的手說自己什麼也沒有做的小孩子。
岑藍一整天不太好的心情,頓時被他這樣子給衝散了大半。
她伸手捏了下薑嘯臉上的幻術偽裝,笑意溫軟,“還是這樣看著順眼。”
她裝著看不懂薑嘯心裡有事,拉著他的手,帶著他緩慢地禦劍穿過陣法,回到登極峰。
薑嘯站在岑藍的身後,腦子裡琢磨著一堆不符合他那點心眼的“大事”,等到二人回到了登極峰之後,他神思還恍恍惚惚的,好多次欲言又止。
岑藍隻要不看薑嘯真容,對著他這張出自自己的臉,耐心十足也溫柔十足,現如今一切的時機都未到,她可以暫且不想那些沉重的一切,同薑嘯如常地相處。
她其實隻要稍稍厲色地逼問,薑嘯怎麼可能藏得住事情,定然一股腦的倒給她。
可她故意不問,裝著不知,瞧著薑嘯憋得圍著她團團轉的樣子,好笑得心情都跟著好起來。
“嗯,以魔製魔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岑藍對著玉牌,同玉牌那頭的各家仙門掌門道,“我雙極門中所有妖魔修,俱能擔此任,平複人間災禍。”
“不過受紅雲所影響,非修煉雙極門功法的弟子,若不能自控傷及人命,又當如何處置?這些,你們自去商議,給我最終結果。”
岑藍說完之後,便不等那邊回話,自行切斷了玉牌的聯係。
她盤膝坐在軟墊之上,側頭看向已經湊到她身邊的薑嘯,伸手彈了下他的腦門,“小懷仇,你有事要說?”
薑嘯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最近岑藍總喜歡在稱呼他之前,加一個“小”字,雖然他確實是小……
他從前沒有格外的想法,還覺得甜蜜,現如今卻覺得確實像魏欣師兄所說,師祖會不會是將他當成個小玩物養著的呢……
他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師兄說的,身為男人,一定要讓師祖覺得他有用,就算武力和容貌比不過其他人,也要在師祖這裡無可替代才行!
可怎麼辦,怎麼辦?他也確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啊!
修為儘失,容貌還毀了,長成了妖邪的樣子,連登極峰自己都下不去了,他能怎麼辦呢?
他心裡一著急,就抓著岑藍的手,麵色嚴肅地低吼,“我不小!”
岑藍側頭眨了眨眼看他,神色微微詫異,薑嘯頓時慌了。
他又說道,“我也不是哪裡都小啊!”
他下意識地反駁,心裡想的是自己的個子不小了,但是話出口,配合上岑藍的片刻遲疑,接著看向他腰腹以下恍然大悟的神色,頓時就顯得不正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