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終於相擁著從迷亂中稍稍回神, 岑藍低頭看著薑嘯的眉眼,捧著他的臉親吻了他的眉心,舒爽地歎息道, “快點,腿酸, 放我下來……”
薑嘯這才放了岑藍下來, 兩個人卻一直沒有分開,就這麼抱著朝著這須彌小境的裡麵走。
擺設十分簡單,甚至有些艱苦, 岑藍和薑嘯一起躺在床上, 絮絮叨叨, 輕聲細語地說話。
哭也哭過, 發泄也發泄過,他們施了清潔術後相擁著低語, 美好溫暖得好像比水中泡泡還要易碎一般,讓薑嘯覺得不真實。
“你怎麼都不說話, ”岑藍說, “我說的你都聽到了沒有啊?”
薑嘯晃神, 被岑藍掐疼了大腿肉才回神, 連忙“嗯”了一聲。
“嗯什麼嗯?”岑藍說, “我剛才說什麼了你重複一遍?”
“就是……”薑嘯看向她, 屋子裡隻有一個靈珠,光線很暗, 可他們的視力都是不受光線影響的。
他有些不敢直麵岑藍的視線, 就湊近埋在她的側頸處, “你說我們可以雙修。”
岑藍嘖嘖,“我說了那麼多, 你就隻記住了一個雙修啊?”
薑嘯無聲地紅了耳根,哪怕是他們剛才做儘了親密的一切,他還是會因為岑藍的話羞赧。
“我現在修為取之不竭,”岑藍說,“我可以給你做爐鼎,這樣隻需選了好的雙修功法,你便能夠飛快進階。”
薑嘯抿了抿唇,他其實很慌張,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慌張什麼,總覺得這種好事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從他有記憶開始,岑藍給他的那些快樂,是他的所有,可痛苦也是成倍疊增的,他現在甚至不敢去奢望。
他“嗯”了一聲,抱緊岑藍,終究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不是彆的,不是修為,是她能留在這裡多久。
“你……什麼時候走。”他不知道天界如何,他並不好奇,當年的一切顛覆和四百多年的磋磨,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會異想天開癡心妄想的人。
因此他並不再妄想自己能夠飛升,他隻想知道岑藍這次回來,會呆多久,還會不會再回來,下一次相遇,他要等幾百年。
“我……”岑藍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雖然整個人都沉鬱了一些,可心思還是一樣的好猜。
“我說不準。”
薑嘯明顯的緊繃,岑藍摟著他的脖子,嗅著他的發,又說,“但我們不會再分開。”
“我要把你一起帶走,”岑藍說,“你信我嗎?”
真的很少有人能在把另一個人騙得命都沒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後,還能`著臉問出“你信不信我”這句話。
可是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她問了,她問的是一個被騙到甘願為她的謊言去死的人。
而這個人不僅毫無芥蒂,還十分認真地回答她,“我信。”
被騙了這麼多次,他還是相信岑藍,因為他隻能相信她,也無法抗拒她。
她是他一切愛欲的源頭,痛苦的歸處。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是按照她需要的樣子去生長,沒有人比他們更相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讓薑嘯癡傻成這樣。
因為他就是岑藍故意養成這樣的,而哪怕他都已經知道了,也自甘墮落沉迷。
他對岑藍不止是情愛,在他心甘情願搭天梯的時候,更多的是對她的敬重和欽慕。
他不懂什麼大義和慈悲,可他也被養得明事理懂善惡,沒人不會仰望那時候的岑藍,而薑嘯的仰望裡麵,自然也摻雜了其他,摻雜了哪怕知道了她的陰私與卑劣,卻依舊無法去厭棄她的愛。
岑藍聽了他的話笑起來,捏了捏他的耳朵,實在不過癮,還咬了一口,“信我就對了。”
“薑無憂,這一次我定然不騙你,”岑藍說,“我願你歲歲年年與我一起安樂無憂。”
薑嘯何嘗聽過岑藍這樣多的情話,腦子裡都如那沸騰的開水,冒起了泡泡。
這就好像沙漠之中即將渴死的旅人,突然一頭栽入了綠洲的水中,他從水中看到身側的豺狼虎豹的身影,這就像他無法確定岑藍這一次說的是否是謊言,可他願意去相信,如同旅人不願抬起頭,寧願溺死在水中。
“嗯。”他最後絞儘腦汁,也隻能從嗓子擠出這麼一句話,可他的熱情自然是真真切切的,反應就反應在他身體最誠實的狀態。
岑藍實在是旱的年頭太多了,褪去了苦大仇深,懂的也越來越多,這才發現自己從前錯過的都是怎樣的快樂。
因此她不僅縱著薑嘯,還按照從前的記憶臨時弄了套雙修的心法嘗試,於是兩個人在這須彌的小境之內,一呆就是整整三日。
神奇的是每一次嘗試雙修功法都會中途斷開交融的靈力,因為雙修才是真正需要靜心和剝離情感,用理智去交融靈力的功法,但兩個人情之所至無法專注,因此屢試屢敗,最終淪為純粹的享樂。
岑藍有些苦惱,在薑嘯自責的時候安慰他,“你那表情做什麼,我又沒有怪你,是我先晃神的。”
薑嘯看向她,抿了抿嘴唇,“是我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