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了。(是很深的情嗎?...)(1 / 2)

自從岑藍回來, 薑嘯其實一直都有種不真實感,他不敢想象當初一心成神的岑藍,會從天界專門為他回來。

她變得熱情愛笑, 甚至會讓著他哄著他,會顧忌他的感受。

可她越是這樣, 薑嘯就越是覺得這一切帶著如泡影一樣的虛幻感, 縱使在陽光下五光十色美麗異常,卻仿佛一戳就破。

他極其小心地捧著,護著, 怕風吹, 怕顛簸, 甚至怕自己的呼吸聲音太大了, 會震碎。

可是終究還是碎了。

昨天白天才買的青衫,前襟已經被血染成一片紅, 薑嘯雙眼視物不清,雙耳一片嗡鳴, 他今天不該來的。

指尖的流沙攥得越緊, 流失得越快, 如果今天他不來, 他就不會知道這一切, 那麼他就還能小心翼翼地維護這段虛幻的泡影, 再多撐那麼一時片刻。

可他為什麼要來!

薑嘯心中升起了一陣怨恨,那怨恨不是為彆的, 是對他自己, 四百多年無望的期待都已經過來, 他為何忍不住這分彆幾個時辰的思念,要找來這裡。

薑嘯眼中溢滿了眼淚, 前路因他含淚而模糊不清,他雙目赤紅,那淚水藏在他的眼中,如同沁了血色般。

他想要邁動雙腿朝前走,可是岑藍從院子裡麵傳出來的聲音,將他死死地釘在地上。

他一步也動不了,垂在身側的手捶了下自己的腿側,艱難地挪動了一步,就跪在了地上。

咽不下去的腥甜嗆進了氣管,他伏在地上劇烈地咳了起來。

岑藍和紅宮神君都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兩個人瞬移出來,就看到薑嘯這幅樣子。

岑藍驚得不輕,閃身瞬間出現在薑嘯的身側,“你這是怎麼了!”

薑嘯整個脊背一僵,甚至不敢側頭去看岑藍,他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憎恨自己,憎恨自己哪怕重新活過一遭,卻還是這麼沒用。

他連逃的力氣都沒有,岑藍扶著他的手臂撐著他起身,他微微站直,口鼻的鮮血卻一直在流。

“怎麼回事薑嘯,你怎麼會在這裡,是有人傷了你嗎?!”

岑藍連忙輸入靈力到薑嘯的身體裡,發現他內府的經脈竟然多處撕裂,這是承受過巨大壓力所致。

紅宮神君也過來,拉住薑嘯的手腕,卻還沒等探脈,薑嘯就從他手中掙開。

岑藍還沒有發現異樣,可紅宮神君見遍了世間太多事情,敏銳非常,自然很輕易地察覺到了薑嘯對他的抵抗,也幾乎是瞬間就根據他的反應猜到了他抵觸自己的因由。

他嗤的一聲笑出來,後退一步,看向發現他笑了,一臉不明所以的岑藍。

“彆問了,你傷的他,快帶回去好好療傷,”紅宮嘖嘖說,“我這片兒地都被他染了血。”

薑嘯攥緊拳頭撐著自己,內府如有刀鋒在不斷地切割,可他不想在這暗娼的麵前太過狼狽,強撐得眼前陣陣發黑。

岑藍問話薑嘯都不回答,可他傷得也確實很重,不宜在這裡停留,須得趕緊找個地方給他療傷。

“改日我再來討教。”岑藍對著紅宮說了這一句,便以容天卷了薑嘯,徑直朝著城中而去。

他傷得太嚴重不宜即刻趕路,她要先找一間客棧給薑嘯療傷。

薑嘯在被岑藍收進法袍之後便已經昏死過去,等到再次醒過來,他們已經在客棧裡麵,薑嘯坐在床上,背後靠著軟枕,岑藍抓著他的手臂,在不斷地用靈力修複著他的經脈。

岑藍有點鬨心,畢竟好容易把薑嘯的修為提上來一些,結果這一遭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那點努力都白費了。

他雖是蓮子塑身,卻已經不是天生靈骨加上妖族血脈,再如從前一般的努力,也不會一日千裡。

因此薑嘯終於醒過來的時候,岑藍第一件事就是頗為嚴肅地連珠炮問,“你為何在那裡,不是將你送回焦山了?你怎麼來的,還有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誰傷的你?!”

薑嘯靠在床頭,垂眸遮蓋住視線當中的痛苦,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是通過你教我的瞬移陣法來的,無人傷我,我隻是……”

薑嘯攥著拳頭抵住心口的位置,儘量讓聲音顯得不那麼狼狽,輕聲道,“我隻是太想你,我不知道……打擾了你的好事。”

岑藍聽到他前一句還想訓斥他不自量力,分明告訴了他這陣法非是體內靈力高深,根本不得動用,焦山距離這城鎮按照薑嘯的修為禦劍疾飛也要一整天,他真是不知死活不自量力!

可是聽到他說太過想她,岑藍就忍不住心中一軟,而後又聽他說什麼好事……

岑藍對於情愛一事沒有紅宮的七竅玲瓏心,可她好歹見多識廣,也十分確認了自己對薑嘯的感情,因此很快反應過來薑嘯說的打擾了她的好事是什麼。

感情他把自己弄成這樣,氣血攻心得內府經脈撕裂多處,是來捉奸的?

岑藍心情十分的複雜,不,應該是十分的離奇,這輩子居然也有人這般急吼吼地過來捉她的奸了。

而薑嘯這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看上去比當日岑藍踩著他飛升還要難看,他居然誤會自己和紅宮……

岑藍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是心裡被她壓抑多年的惡劣因子,又被薑嘯這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給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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