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才那個過分真實的夢境,讓他無法再安心等待下去。
誰知道那會不會是個預知夢呢?
宋昀然此刻無狗可擼,隻好亂揉自己的頭發。
他思來想去,總覺得等待在前方的隻有死路一條。
畢竟連他爸那樣善良友好的人,都能狂性大發想出各種報複反派的手段。
更何況是親身經曆過被迫重生的秦恪呢?
雖然宋昀然依舊堅定認為自己並不是反派,但在秦恪眼裡,說不定真就這麼看他的。
宋昀然耷拉著腦袋,沉默許久。
過了半小時,他打開房門,慢吞吞地下了樓。
大家好像都睡了,樓下隻留了一盞夜間照明的小燈。
宋昀然躊躇半天,還是沒有勇氣去地下室拿紅酒。
他到廚房尋覓一圈,隻翻到廚師做菜用的料酒,想了想還是整瓶帶走。
回到房間,鬨脾氣的monica趴在寬敞的六角飄窗上。
宋昀然拿上手機和料酒坐過去,長腿懶洋洋地支著地,眼睛望著地板發呆。
久候多時的手機,終於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宋昀然一看,發現秦恪回的不是消息,而是直接彈過來一個視頻通話。
他清清嗓子,以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滑開屏幕。
信號接通的下一秒,宋昀然就皺起了眉。
什麼玩意,手機那頭怎麼黑漆漆的。
再仔細看了幾眼,才發現鏡頭好像對準一條河,河的對岸依稀有黯淡的燈光閃爍,在夜裡莫名顯出幾分恐怖的氛圍。
秦恪低沉的聲音通過手機傳來:“能看清嗎?”
“黑成這樣看什麼?”宋昀然一頭霧水。
秦恪:“彆急,還有半分鐘。”
宋昀然不願瞎想,但他總覺
得秦恪這句話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半分鐘後送你上路”。
他默默伸出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抓住料酒瓶,隨時準備一飲而下。
怕什麼,大不了就再重生一回!
這個念頭才剛升起,漆黑的手機畫麵突然亮了起來。
好似魔法一般,夜空中升騰起無數道流光溢彩的煙花,絢爛而綺麗的色彩鋪滿整個天空。
宋昀然愣住了,傻傻地看著煙花如同璀璨的銀河在視野裡綻放、墜落、複又升起。
直到一場煙花大會結束,他才緩緩回過神來,聲音帶著點震驚後的迷茫:“給我看這個乾嘛?”
秦恪把攝像頭轉為前置,看起來像在酒店房間裡。
他笑了笑,說:“收工回來才看到你的消息,狗挺可愛的,可我這邊也沒什麼好分享,正好小柯說今晚對麵的鎮上有煙花大會,就給你看看。”
宋昀然:“?”
聽這語氣,不像是想把他扔下樓的樣子。
難道秦恪並沒有重生,一切隻不過是他想象力過於豐富?
秦恪見他不說話,便主動開口:“有件事我從剛才就想問了。”
“嗯?”宋昀然立刻警惕。
秦恪指了下屏幕:“你手裡拿的是一瓶料酒?”
宋昀然:“……”
尷尬,看煙花大會看得太神,完全忘記手裡還握著一瓶重生利器。
他撇撇嘴角,裝作雲淡風輕地把酒瓶放到旁邊,解釋說:“彆誤會,這是monica從廚房叼出來的,我正準備放回去。”
秦恪看了眼趴在窗台的薩摩耶,勾唇笑了一下。
宋昀然被他笑得心裡發慌,想了想還是試探道:“《江湖路》快拍完了?”
秦恪:“還有一個月。”
宋昀然點頭:“陳靜已經給你聯係新的試鏡了吧?”
“她跟我提過幾句。”秦恪挑眉,“怎麼,怕我沒戲拍?”
你是主角,怎麼會沒戲拍呢。
宋昀然在心中嘀咕道,表麵則欲蓋彌彰地問:“沒,我的意思是說,你看公司對你很好吧,我、我對你
也……特彆照顧,比對其他藝人更加關愛,是不是?”
秦恪似笑非笑:“小宋總又想當爸爸了?”
宋昀然發誓,這純屬造謠。
自己整顆腦袋都被人家捏在手裡了,他現在哪還敢提當爸爸的事。
雖然確實很想就是了。
手機那頭,秦恪的目光沉了沉。
要是換作以往,提到這個話題,宋昀然必定會興致勃勃地接上幾句,哪會像今天這樣,整個人像個悶葫蘆似的,動不動就皺眉保持安靜。
很不對勁。
而且在秦恪看來,這種不對勁裡還透著點令他熟悉的心虛。
前段時間,當他在片場質問宋昀然為何亂跑時,類似的心虛就從宋昀然眼中出現過。
如果把時間線再往前推,還有他們站在西城上院的公寓樓下,談論楚蕭晨那事的時候。
雖然上次宋昀然搬出和沈依依聯手治渣男的說法,讓秦恪無從判斷真假。
可他至今也沒想明白,宋昀然為何會突然關注程嘉明的一舉一動。
前世宋昀然在萬城影視做藝人,尚且和程嘉明沒有交集,這一世他轉行管理公司,想來更沒有理由主動與程嘉明交好。
這種蒙了層霧的感覺,讓秦恪很難受。
他不想一直保持現狀,真真假假地猜下去。
靜默片刻後,秦恪理清了頭緒,如果那層奇怪的霧一直纏繞在他和宋昀然身周,那他就做撕開迷霧的人,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親自做出判斷。
“小宋總。”秦恪不急不徐地開口。
心事重重的宋昀然抬起頭,緊張地問:“乾嘛?”
秦恪的視線落在他清澈而不安的眼睛上。
他壓低嗓音,認真地問:“等《江湖路》殺青,我想回來請你吃頓飯,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吃完這頓上路吧(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