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然懷疑護士家裡有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否則她的語氣和神態,不會莫名透露出一種“你這孩子能不能長點心”的氛圍。
他悻悻答應下來,等護士走後,趕緊坐下認真吃飯。
同時還沒忘記提醒秦恪
:“爸爸是顧不上你了,你讓護工過來吧。”
“不用了。”
秦恪答完,當著宋昀然的麵,慢條斯理地從包裝袋裡拿出一個塑料勺子,用左手吃了起來。彆說他左手還挺穩,半點湯汁沒灑,比宋昀然喂飯的水平出息多了。
此情此景,讓宋昀然無言以對。
他沉默半晌,最後隻憋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抱怨:“你故意逗我呢?”
秦恪笑著提醒:“還有五分鐘,護士要來了。”
然後停頓幾秒,又慢悠悠地接道,“聽哥哥的話,快點吃吧。”
宋昀然:“……”
·
第二天醒來,宋昀然越想越憋屈。
他身為大名鼎鼎的小宋總,不僅被秦恪戲耍了一番,還被醫院的護士批評了一頓。
這事就很離譜。
宋昀然決定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叫來保鏢:“去問問醫院有沒有雙人病房,我要和秦恪住一起。”
保鏢沒有多問,麻溜地出去打聽完畢。
十幾分鐘後,宋昀然就喜提雙人病房,在秦恪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快樂地躺上了新病床。
他閒來無事,打開手機看微信。
住院的消息已經在朋友裡傳開了,以賀子遊為首的一群狐朋狗友紛紛提出想來醫院探望,宋昀然昨天被父母的眼淚嚇到,不想一群人圍在他床邊搞得他好像患了絕症一樣,乾脆一一回絕了。
放下手機,他扭頭問:“你說我這招是不是很棒,下次護士看見我,就沒辦法說我是亂竄門了。”
秦恪笑了笑:“嗯,很棒。”
“那可不。”
宋昀然嘚瑟完了,又問,“對了,你住院的事,公司怎麼對外說的?這事瞞不了吧。”
秦恪回道:“沈依依在鬨市區被警察從後備箱救出來,周圍圍觀的人那麼多,不說清楚容易造成恐慌,警察隻能出案情通報安撫輿論。”
宋昀然點點頭,心想確實如此。
就算通報裡不會提他們的全名,光憑涉案四人的姓氏,再加上其他小道消息,吃瓜群眾就能順利腦補出事實的
全貌了。
也不知道網上會鬨成什麼樣。
想到這裡,宋昀然不由得感慨:“沈依依好慘啊。好不容易和渣男離了婚,還被人鎖進後備箱差點悶死。上回我住院的時候,你也看見她了吧?多文靜的長相,說話也輕聲細語的,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楚蕭晨居然下得了手。”
秦恪回憶著幾個月的畫麵,隻依稀記得沈依依個子不高,是那種很嬌小的體型,卻沒料到宋昀然會用連接好幾個美好的詞彙來誇她。
他靜默一陣,終究還是問道:“你和她很熟?”
大概是這句話裡微妙的意味,引起了宋昀然的警惕。
他突然想起楚蕭晨昨天在停車場走廊裡罵的那番話,不禁鬱悶地問:“乾嘛,你不會信了楚蕭晨,以為我和沈依依之間真有什麼吧?”
“?”
秦恪本來幾乎都忘了楚蕭晨的鬼話,聞言怔了怔,然後才說:“我沒這麼想。”
宋昀然想起這事就生氣,撐著床墊坐起來,麵對秦恪認真地說:“聽爸爸給你分析一波。楚蕭晨這人就是有毛病,明明是他自己婚內出軌,被淨身出戶後咽不下這口氣,就想往我這樣的正義人士和沈依依那樣的無辜受害者身上潑臟水,俗話說就是臨死也要找個墊背的。”
“我知道,他就是想為自己的犯罪行為尋找借口而已。”
秦恪揉揉眉心,抬眼看向氣鼓鼓的小宋總,“你彆激動,我隻是隨口一問。”
“隨口一問也不行!”
宋昀然先入為主,以為秦恪昨天受奸人蒙蔽,決定加大辟謠力度,“我和沈依依以前根本不認識,後來也就見過一麵,哪裡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
話音未落,秦恪神色忽然一變,漆黑的眼眸帶著耐人尋味的目光,落到了宋昀然的臉上。
宋昀然莫名其妙:“你看我乾嘛?”
病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時之間,隻剩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像幾道浮在半空的根莖,沿著牆麵攀爬而下,終於觸及到踏實的地麵。
宋昀
然被這詭異的安靜搞得心慌,忍不住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說呢?”
“???”
宋昀然一頭霧水地皺了皺眉,順著回憶分析他剛才那一大通話裡的細節。
然後在某個關鍵的一秒,他驀地僵住身體,嘴唇保持著一個張大的o型,整個人傻在那裡不動了。
秦恪語氣還算冷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過之所以會站出來揭發楚蕭晨,是因為和沈依依提前商量好的?”
“……”
“那麼問題來了。”
秦恪低聲笑了一下,聲音裡卻帶著不容逃避的力度,“小宋總,既然你和沈依依之前並不認識,你又是從哪裡知道楚蕭晨出軌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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