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壯騎著邊三輪,回到村口,另一個保安李衛國從崗亭伸出腦袋。
“孫老弟,你咧個樣子好像黑島森田,配把腰刀更上鏡。”李衛國本來眼睛高度近視,這會兒卻是看得非常清楚。
孫大壯不乾了,憤憤道:“起開,李衛國,我回頭和你理論。”
檔杆升起,三輪車突突衝了進去。
孫大壯先是回到自己的住處,丟了邊三輪,換成之前的兩輪摩托。
這才送宋小慈回到宋氏草堂。
剛到大門處,兩人打起了噴嚏,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食香。
院子裡有動靜。
大槐樹下麵,擺了張長方形的西餐桌,桌上置有兩個燒烤架子,炭火閃爍,食香之氣嫋嫋。
一身白裙飄來飄去,輕盈如燕子。
“小宋哥,孫哥。”聲音甜甜的,原來是宋雲妮。
“你怎麼來啦?”宋小慈有些納悶,一看手機上的日期,才想起今天是星期日。
這幾天真是忙壞了,忘了天地日月。
“找哥補數學,沒想到你們出門啦。”宋雲妮一邊說話,一邊照料桌上的燒烤。
“我喊她來的,”劉冬梅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碗筷。
身後是婆婆爺爺,手裡端著飯菜,還有酒水和飲料。
孫大壯打過招呼,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好了,趕上了吃大餐。
不用解釋,烤羊和烤乳豬,都是豬廠付了錢,讓人打包送來的,而且是帶著炭火和燒烤的鐵架子。
婆婆爺爺很喜歡,劉冬梅則是責怪了宋小慈幾句,說以後千萬彆這樣,讓人家破費。
宋小慈嘴裡嗯嗯,手裡早操了刀叉,和孫大壯開始了大快朵頤。
“不來點酒嗎?”婆婆鄧桂枝手裡劃出一道弧形,那是太極的雲手。
“茅台,還是兩瓶?”孫大壯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當然知道,宋公澤醫術高明,南來北往的,經常有人給他送好酒。
孫大壯迫不及待地接過一瓶,二話不說,直接幫著開蓋,斟酒。
宋小慈沒有製止,而是起身到了屋裡,轉眼拿了一把鏈條鎖,奔孫大壯的摩托而去。
直接將摩托給鎖上了。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孫大壯撇撇嘴,雖然有些不情願,大不了走著回家。
但這磬香的茅台,絕對不能放過啊。
“孫子,酒還有,今天你要陪小壯哥喝好,順便陪陪我?”鄧桂枝眼裡露出渴望。
宋小慈看了一眼劉冬梅,轉過頭,他的目光又越過了院子中間的幾根大樹,那是東西兩棟房屋間的天然隔斷。
東邊是生活起居,西邊才是真正的宋氏草堂。
儘管是星期天,但那裡人頭攢動,另一側院門不斷有人員進出,白大褂的身影忽來忽往,顯然工作人員仍在忙碌。
宋小慈理解,爺爺宋公澤責任在身,不可能迷戀於酒精。
便道:“婆婆,爺爺是門診的專家,隨時要出診的,您下午也要教彆人打太極,而我還要給雲妮補數學,改日陪你。”
見宋小慈如此懂事,劉冬梅臉上笑開了花,看樣子,兒子這些天在公安局沒有白呆,進步了。
劉冬梅很高興,不斷給宋雲妮夾菜,催促她多吃點。
搶著吃了幾塊羊肉,宋雲妮減慢了速度,和劉冬梅一起,更多地幫起了忙,翻烤,添飯,加菜。
宋公澤是真的有事,隻喝了兩小杯,就起身去了診所。
剩下的酒,三個人分了。
孫大壯雖然好酒,但酒量隻能說是一般,宋小慈多陪他喝了兩小杯。
也就七八兩的光景,孫大壯就有點暈暈乎乎,宋小慈將他扶到沙發上,很快呼嚕就達到了高潮。
“可憐的孩子,”鄧桂枝對於不勝酒力的人,總是用她憐憫的菩薩心來看待。
宋小慈聳聳肩,說這酒不能喝了,哪有自家人拚酒的道理。
“孫子,什麼時候跟我學太極,我看你在公安局挺忙的。”
婆婆的糾纏已經很多次了,小時候跟著她學了一些基本動作,總感覺這玩意有些妖嬈,劃來劃去的,跟人家搓麻將的動作差不多。
後來認為太極拳不適合打架,也就失去了學習的動力。
但俗話說的好,念念不忘,必有回響,自己總不能老拿婆婆的話當耳邊風。
“婆婆,等我考上正式警察,保證跟您學太極。”
“真的?那你可要一言為定!”鄧桂枝伸出手指,和宋小慈抵在一起,算是拉鉤一百年,不準反悔。
宋小慈無奈地搖搖頭。
婆婆的太極,爺爺的中醫,這兩位長輩,他真是有點招架不住了。
婆婆的太極拳還好說,到時候糊弄一下,隻當健身了,並不是什麼大事。
而爺爺心心念念,讓他不要忘了中醫的事情,自己還得認真回複一下。
幸好,他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情,並且在大學期間,犧牲了大量的休閒時間,成功取得了雙學士學位。
要知道,他這個雙學位並不是一正一副,而是妥妥的跨兩大專業的——法醫和中醫雙學士學位。
雖然都帶個醫字,但卻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不同專業。
因此,這個雙學士學位,還是很有含金量的。
之前,宋小慈隻是給他們看了自己法醫病理專業的畢業證,而學位證書並沒有給他們觀瞻。
他的想法是,如果哪天爺爺傷心了,他就將學位證書拿出來哄他,相信效果肯定不錯。
因為,隻要有中醫的學位證書,他就可以獲得中醫執照,從而仍有機會繼承爺爺的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