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慈唱完第一段,副歌部分就唱不下去了,因為他忽然發現,陰曆十一月初七,也就是陽曆的十二月十二日,就要滿二十四歲了。
有些汗顏,二十四歲的他,早已不是少年的範疇,讓自己變得成熟,能夠自食其力,這才是正道。
想到這裡,宋小慈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大聲吆喝道:“大陽,一鼓作氣,衝上山頂。”
一人一狗,意氣風發,開始在盤山公路上奮力奔跑。
畢竟是十二公裡的上坡,不可能輕鬆登臨。
到了山頂,一看時間,用了一小時五十分,速度隻能算是中等,畢竟和專業的運動員是沒法比的。
山頂好生開闊,俯瞰之下,整個石樵村曆曆在目,東西南北儘收眼底,果然是一覽眾山小啊。
宋小慈注意到,西側連綿處有一道南北向的逶迤壟埂,將石樵村和更西的村莊一分為二。
心中一動,拿出手機,調出百度地形軟件。
隨著手中劃拉,這道壟埂以西的山村頓時顯現了出來,讓他眼前一亮。
“西恩地區。”宋小慈有些驚訝。
原來,石樵村和另一個地區毗鄰,剛好處於它的邊界地帶。
石樵村往西,地勢不升反降,順著地勢平緩之後,那裡就有一座縣城——建宣縣。
往北的話,就遠多了,地勢也更高,賀原鎮居然還與西恩地區的另一個縣——梓榔縣接壤,不過這一點目前不用考慮。
讓宋小慈眼前一亮的是這個建宣縣,如果自己是石樵村的人,前往建宣縣購物,要比清陽縣城近太多。
古代行軍打仗,那些風水望氣大師,隻要一看地勢地形,就知道哪裡出人才,那裡適合排兵布陣,道理都是一樣的。
“嗯,讓我再想想,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麼……”宋小慈想到了一種可能,但目前說不出具體的情形。
第六感覺是一種潛意識,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種隱隱約約的感覺很難受,一時間說不出個所以然。
“咳,辦法總是有的,畫出來呀,傻帽同學!”
宋小慈躍上一塊高聳的大石頭,盤於其上,拿出白紙和鉛筆,開始描繪這一方天地。
他要畫的並不是全部的地形地貌,而是有特殊感覺的壟埂之地。
那條縱貫南北的壟埂,以及西側的村莊,不知為何,似乎有種莫名的吸引力在牽引著他的神經,讓他欲罷不能,隻得將其描繪下來。
至於為什麼不用手機拍照,或是直接用百度地形圖,那是因為這些圖形,隻是傻瓜般的照單全收,而無法抽取其中的精神意識。
宋小慈筆下所描繪的,不僅僅是山川脈絡,更是一種潛意識的外在呈現。
究竟是什麼,他要先畫下來,然後慢慢去品味。
手下運筆如風,紙間沙沙作響,宋小慈如入無人之境。
大陽安靜地趴在大石頭下方,閉目小憩。
半個小時之後,一幅速成的山川描繪就此完成,西部壟埂和它鄰近的一棟農舍躍然紙上。
“大陽,走羅。”
宋小慈輕輕叫醒狗狗,一人一狗很快消失在尖嘴山頂。
晚餐之後,各個調查組彙聚在村委會的會議室裡,進行情況的彙總。
偵察員們經過篩選,將68人過濾掉了28人,並將剩下40人的一半提取了指紋,另一半將在明天提取。
這一半指紋卡派人直接送到了賀原派出所,由胡斌根據宋小慈修複的兩枚指紋,進行一一比對,無論是否比中,這些指紋都將錄入數據庫保存。
劉波和鐘海洲、胡方威商量了一番,明天的調查將是重點,因為剩下的20人之中,有一家三兄弟非常可疑。
根據趕赴湖南的兩位民警傳回的商販照片,失蹤人員王一民和李文峰,經過本村群眾的辯認,不少人都有印象,前幾年的確在這一帶收過藥材,並且和上麵說的三兄弟打過交道。
湖南的血樣已經取到,劉波讓他們一下飛機,就直接送到夷長市支隊,和兩名死者的長骨進行DNA比對。
晚飯的時候,偵察員們陸續回到了村委會。
吃過晚飯,宋小慈正拿著西恩壟埂素描在那裡發呆,就見鐘海洲抱了一疊指紋卡過來。
“小宋法醫,你現在有空嗎,這是餘下20人的十指指紋,其中就有重點人物,三兄弟的。”鐘海洲的意思,是讓宋小慈幫忙看看。
宋小慈沒有推辭,之前修複的兩枚指紋,所有細節特征他都記得很清楚。
接過指紋卡,直接進行比對。
一一看過,看完,宋小慈搖搖頭。
“這就看完啦?”鐘海洲見過痕檢們比對指紋,20份指紋,沒有一個小時,無論如何都看不過來,而宋小慈僅僅輕描淡寫地看了幾分鐘。
見宋小慈不為所動,他便將重點關注的三兄弟指紋單獨抽了出來,讓宋小慈再仔細看看。
也罷,宋小慈知道人家誤會了自己,以為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