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頓了頓,接著說:“之所以嚴把人員入口關,就是最大程度地控製新增編外人員。
今後,凡是沒有按照規定流程招聘的編外人員,一律清退,並嚴肅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
如果按照百分之五的離職率,一年省下的財政經費就有上億元,這些錢投入到民生工程,不是很好嗎?
不客氣地說,現在很多單位大量招聘編外人員,不是在編人員不夠用,而是想當甩手掌櫃,有好處的事,在編人員搶著乾;苦事、累事、吃力不討好的事,讓編外人員乾;出了事,由編外人員背黑鍋。這哪行呢?
還有,全縣網格員上萬人,有必要要這麼多人嗎?有的僅有萬人的社區,竟然有網格員幾百人。依我看,這簡直是胡鬨!”
調研結束,回到辦公室不久,賀茂根來了。
“茂根,坐,坐。”李恨水起身站起。
李恨水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下屬來他辦公室彙報工作,他都起身相迎。
這體現了對下屬的一種尊重。
大部分領導都難以做到這一點,不對下屬橫眉冷對、頤指氣使就不錯了,還指望領導像接待上司一樣接待你?
賀茂根說:“李書記,我們通過技術手段,鎖定兩個犯罪嫌疑人的真實身份。
兩人都是外省人,流竄到雲河縣作案。很顯然,他們是被雇傭的殺手。
我們現在正在全力抓捕這兩個殺手。但蹊蹺的是,這兩個家夥就像人間蒸發似的。我懷疑,他們是不是在避風頭?”
李恨水點頭道:“有可能。茂根,想方設法將這兩個家夥抓起來,然後從他們身上尋找突破口。
當然,可不可以換種思路?比如,誰最有可能雇傭殺手?”
賀茂根說:“好的,我會認真梳理夏鵬飛被害案,爭取從其他方麵發現有用的線索。
李書記,這次來,我還要彙報另一件事。”
賀茂根壓低聲音:“李書記,我安排信得過的兄弟,在陳金濤的山莊附近盯梢,發現竇縣長和裘縣長都是這裡的常客。
他們去山莊,都不換車子。而且,他們大多數情況下,進的都是山莊的隱私空間。
當然,也有幾次進了山莊對外營業餐廳,那是公務接待。山莊是縣政府公務接待定點飯店之一。”
李恨水沉思了一會,說:“看來,竇勝利、裘德水和陳金濤的關係非同一般。
陳金濤是雲河堤壩加固工程的三個中標方之一,與夏鵬飛有利害關係,完全有可能對夏鵬飛動手。
從竇勝利極力要求將夏鵬飛之死案定性為自殺案看,他似乎在掩飾什麼。
我們雖然沒有證據證實竇勝利與夏鵬飛慘死有直接關聯,但可以展開合理懷疑。
茂根,我在想啊,如果能弄清楚竇勝利、裘德水在陳金濤的隱秘山莊乾了什麼,說不定能給案件偵破帶來突破。”
其實,李恨水並不指望能從竇勝利、裘德水在隱秘山莊的所作所為查出夏鵬飛之死案的幕後黑手,他是想找到竇勝利、裘德水涉嫌違法亂紀的證據材料,關鍵時刻,可以將他們拉下馬。
竇勝利、裘德水之流倒台,不僅為李恨水掃清障礙,也是雲河縣人民之福。
張瀚元是貪官,但是不瞎折騰。
但是,趙博、竇勝利等人大興土木,盲目舉債,雲河縣可能很多年都翻不了身,給雲河縣經濟發展和民生改善帶來嚴重後遺症,遺害無窮。
李恨水這番話,也是對賀茂根的進一步考驗。
如果賀茂根經受住考驗,下一步,李恨水考慮提拔他擔任縣公安局副局長。
賀茂根走後,李恨水打開手機,忽然出現一條彈窗新聞:省委組織部擬提拔副廳級領導乾部公示。
李恨水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張鑫雨。
張鑫雨任職正處時間比李恨水還早幾年,一開始是江州市紀委副書記,後來調到省紀委。
李恨水當即用辦公室電話撥通了張鑫雨辦公室電話。
“張書記,剛才看到任職公示,祝賀你高升啊。”
張鑫雨謙虛地說:“八字還沒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