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回首萬裡12(2 / 2)

仙門二世祖 鮮魚口 7183 字 10個月前

“飛升?”杳杳有些不明所以,“為什麼是飛升的天機?”

“因為自太上元君之後,四境便無人能飛升了,最早相傳風靄離飛升最近,但是他卻死於紅塵事,之後又說昆侖掌門閉關飛升,至今仍在禪峰禁地,不知死活。但這些,畢竟都是一些毫無根據的揣測,”風疏痕道,“所以很多人都認為,隻有太上元君知曉飛升的法門,卻不知他將這法門,早就交予了我們。”

杳杳輕輕抽氣,帶著幾分不可置信道:“也就是說,這盒子中蘊含著四境中人都想知道的秘密?”

“是,若將它公開,四境必將大亂。”

“那麼此時這個盒子在什麼地方?”杳杳問。

“在燕飲山贈予我的一個法器裡,”風疏痕道,“我此時正帶著它,叫‘乾坤大’,是他閒來無事做著玩的,能容納百物,不然他也不會將那些金丹與牌位儘數帶走。”

杳杳猶豫了一下,有些試探地問:“那我可以看看那個盒子嗎?”

“好,”風疏痕道,“你隨時可以看。”

他將杳杳的疑問儘數詳說了,而在說出口的那一霎那,風疏痕自己也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這十餘年的時間,他無法與任何人分享自己的感受與情緒。

自風靄死後,風疏痕的世界便被無邊無際的霧靄籠罩,終年都是冰冷的雨水,他原以為自己此生不會再被哪怕一束光所照到。

直到他遇見了杳杳。

常年囿於黑暗的人會畏懼光亮,風疏痕也不意外,於是他又豎起了自己的防禦機製,想要將這束光拒之門外,然而最終他卻發現,縱然他一直認為自己並不再需要溫暖和明亮,但卻在真正失去這束光的時候,徹底認清了自己。

風疏痕無法預想,若是在梯山塔那一夜,杳杳真的死去了,他該怎麼辦。

“心鎖讓我無法對任何昆侖心法下的人動手,縱然我懷疑黎稚、秦暮,也殺不死他們,”風疏痕輕聲道,“這十餘年我一直在尋找破解心鎖的方法,然而每次都失敗了。也許隻有我放下仇恨這一天,風靄才會滿意,然而他可以做到公正,可以做到一視同仁,我卻做不到。我不是他,我有私心。”

他看向杳杳:“而我的私心,就是你。”

杳杳慌亂地想要收手,卻不小心碰灑了茶杯,她有幾分哽咽地說:“你不要以為這麼說我就……我就會原諒你。”

風疏痕一邊為她收拾桌上的殘局,一邊無奈地笑:“的確,但我還是想來取得原諒。”

“你為什麼忽然……忽然這麼想了?”杳杳低低地問他,“我以為我們這輩子就是仇人了。”

聽聞此言,風疏痕想了想,而後清淺地笑了一聲。

“我長久以來將自己關在風靄設下的心鎖裡,就算做不到,哪怕連他的十之一二都難以達成,但也不想放棄,就像誇父逐日一樣,眼中隻剩那個此生無法達成的目標,卻忽略了很多身邊事,”他重新將杯子中倒好茶水,而後牽過對方的手,將茶杯遞過去,“但我不是風靄,我也永遠成不了第二個風靄。”

風疏痕道:“我以為此生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是你讓我發現,我還有做風疏痕的可能。”

杳杳聞言低下頭,鼻頭發酸,一手攥著茶杯,另一手揪著裙子。

“不哭,”風疏痕道,“是我的錯。”

“我才沒想哭,”杳杳恨恨道,斬釘截鐵地說,“但我不會再回正法峰了,我也不要再當你師侄。”

她道:“而且,我也沒有原諒你。”

麵對她的固執,風疏痕一怔,隨即緩緩點頭:“好。”

“那你又與燕飲山達成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杳杳忽然又問,“他去偷金丹和牌位的事情,是你叫他做的嗎?”

提及此事,風疏痕臉上浮現出了極度無奈的情緒,然而對方卻看不到:“春師兄身死,金丹與曆代過世峰主的金丹全部被收藏在祠堂中,而他的死因,隻能從金丹上尋找。我暫時不能對昆侖發難,隻好叫燕飲山去偷。哪知道這個人——他竟然全數帶走了。”

杳杳:“……我還以為他在報複昆侖。”

風疏痕搖了搖頭:“並不是,我們要找到妖毒的成分,還有金丹上的餘毒,若不同,那就是昆侖在搞鬼。”

“如果的確是昆侖的問題,那你要怎麼做?”杳杳問,“那麼多的弟子,現在全都在聽黎稚和秦暮的話,隻有這兩個人問題最大。”

“桑墟魔修可以作為我的支援,但扳倒這兩位峰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風疏痕輕輕歎息,“我也在想該如何是好,而我也不想再等待他們露出破綻。”

杳杳想了想,忽然福至心靈:“你說那個盒子,你無法打開?”

風疏痕點頭:“沒錯。”

“那為什麼沒有旁人來打?”她又問。

風疏痕笑道:“因為我一直看守它,我想風靄可能也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成這個局麵:我守著一個放不下也解不開的秘密,獨自一人,難尋法門。”

“也許——”杳杳道,“我可以來試試?”

縱然她此時看不見,但風疏痕卻也能想象得出若是在平常,她將是怎樣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旁人打不開是因為你守著,沒有人打過,也許換我來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好奇心終究是占了上風,杳杳心中那點莫名其妙的彆扭和委屈也終於消失殆儘。

原本在風疏痕到達玉凰山的那一刻,她幾乎就已經不氣了。

杳杳清楚對方的為人,能讓他說出剛剛的那一番話已是不易,而杳杳也清楚風疏痕所保守的秘密有多重大,他肯像這樣讓出一方天地,讓他們站在一處,這便是一種極大的主動和讓步。

風靄到死也未讓外人知道此事,他一生封閉自己,卻落得如此結局。

杳杳想,也許風疏痕,才應該是此局的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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