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霧中宿01(2 / 2)

仙門二世祖 鮮魚口 9160 字 10個月前

他聳聳肩,走到書桌旁,拿出一個盒子,嘴裡絮絮叨叨:“真不知道上輩子欠你們老風家什麼了,這輩子專為你們跑腿賣命。”

“就這個,”燕飲山打開盒子,“看看吧,就是這顆金丹。”

盒子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杳杳忽然有很奇怪的感覺,她從來沒有直麵過誰的金丹,隻知道此物與本人的聯係最為密切,甚至超過了心肺。

於是在盒子開啟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有幾分恍惚。

那種還未消散的靈力,仿佛是師父回來了。

好像那個胖胖的老頭,此刻正在屋內坐著扇蒲扇,等他們回來吃飯。

見她愣愣地看著金丹出神,風疏痕伸手輕輕拍了拍杳杳的頭:“還好嗎?”

“還好,”杳杳低聲說,她看著那個金丹,有些貪戀師父的氣息,但卻拚命克製住自己,壓著聲音中的顫抖問道,“這上麵的毒素,到底是什麼?”

“我嘗試著提取了一些,”燕飲山道,“讓阿鐘幫我的,效果很奇怪,雖然隻有一點但是非常非常毒,我曾用山中泛濫成災的野兔子試了試毒。”

風疏痕沉聲問:“然後呢?”

“然後那兔子全身滲血,死狀淒慘。”

風疏痕聽後不語,隻是慢慢咀嚼著燕飲山所說的最後八個字。

“你是不知道,那野兔子叫得太慘了,”魔修嘖嘖歎息,神色中似有不忍,“以後它們再來啃我草皮,還是直接吃了比較方便,那些血啊,我現在還記得——”

“等等!”風疏痕忽然神色凜然,“你說它全身出血?”

燕飲山點頭:“怎麼了?我親眼所見啊。”

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其難看,而後目光落在金丹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風靄也是這麼死的,當時我不知道他的傷在何處,隻知道他不斷地失血,將衣服都染紅了,卻始終找不到傷口……最後身體越來越冷。”

燕飲山聞言也是臉色巨變。

“所以——”杳杳驚駭地問,“殺死師父的,和殺死風靄的,很有可能是同一樣東西,對嗎?”

說到這裡,她忽然明白了過來,倘若有人想要用劍殺死師父,縱然春方遠的劍法並不那麼超絕,但也絕非一招半式就能降服殺死的。

而且打鬥的聲音大,必將會將巡查的弟子引來,而如果用當年殺死風靄的那樣東西,幾乎不需要非什麼工夫,便能一擊致命!

“是不是——是不是那幾個該死的峰主?”燕飲山咬牙切齒地問,“他們的嫌疑最大!”

“我不能確定,”風疏痕道,“風靄落下心鎖時什麼都沒說,就算不是他們,他也會為了保護昆侖眾人而困住我,因為那個時候我急昏了,昆侖又匆匆宣布了他的死訊,我一定會去劍峰興師問罪!”

“當初黎稚是如何解釋的?”杳杳問。

“他說為了四境平穩,就隻能如此,那個時候魔修未平,東境王一事又堪堪結束,妖主盤踞東南兩境,仙門元氣大傷。風靄為第一劍,是軍心所在,所以隻能最開始宣布失蹤,幾日之後,循序漸進,告訴四境這個噩耗。”

風疏痕微微揚起頭,閉目。

“現在想來,也是我那時年幼,竟然不懷疑本門內的人。”

“整個昆侖都知道,妖毒不會是這個效果,黎稚竟然還睜著眼胡說!”燕飲山手指發顫,幾乎捏碎了茶杯,“十多年前是風靄,現在是春方遠,你們這個昆侖,怕是要將自己人殺乾淨了!”

“我要報仇!”杳杳霍然起身,冷聲道,“我一天也等不了!哪怕黎稚秦暮並不是直接殺害我師父的凶手,但縱容、包庇、推諉,他們一個個誰也逃不了乾係!”

風疏痕點頭:“報仇是沒錯,但我們需要看了風靄留下的東西。”

“現在就看吧,”杳杳道,“我倒要看清楚,到底是什麼秘密。”

風疏痕輕聲說:“我曾以為,風靄死於天譴。”

“此刻才明白,最大的天譴,莫過於我入門昆侖山。”

“我與你一起看,”杳杳道,“我來打開它。”

燕飲山聞言揚眉,忍不住提醒:“那裡麵可是幾千年前傳下來的天機,放出去必將動蕩四境,連風靄幾乎都難以承受,你可以嗎?若是真的有天譴呢?”

杳杳並不看他,平平攤開手掌,示意風疏痕將盒子從法器中取出。

“你不怕?”風疏痕問。

“天譴就天譴,”杳杳無所謂道,“你不是也在?我有什麼好怕的。”

看了她片刻,風疏痕點頭:“好。”

他笑:“反正我們一起看,可以互相承擔傷害。”

隨後他與燕飲山道:“這個秘密有關風家,所以你不如先出去等我們,等到我們看過之後,再與你說。”

“可以倒是可以,”燕飲山點頭,而後他表情隱隱有幾分促狹,“不過我怎麼不知道,何時杳杳也姓風了?”

杳杳:“……”

……

風靄留下的木盒上有著幾道咒術,還有一把鎖,這些東西因為心鎖的緣故,讓風疏痕十幾年都無法打開,然而在杳杳看來卻十分簡單。

她在巫南淵的指導之下,五行術突飛猛進,此刻幾乎沒怎麼費力氣,便直接以六十四卦的方式將咒術破除了。不過原本風靄也並非符修,若是比劍杳杳肯定比不過,但若是比五行術,那還是小菜一碟的。

鎖落,木盒“吱呀”一聲,開了。

而就在盒子打開的一瞬間,二人身邊忽然起了白茫茫的霧氣,那霧氣縹緲,隱隱帶著奇異的冰雪氣息,漸漸地將他們包圍起來了。

杳杳正覺得奇怪,想要去看盒子裡的東西,但卻抓了個空。

“不對——”她道,一扭頭,風疏痕也不見了。

此時的杳杳獨自站在一片雪原上,漫天風雪無窮無儘地呼嘯著,冰棱碎雪撲在麵頰上,幾乎是瞬間,她便覺得自己就要凍僵了。

一念至此,杳杳立刻驅火取暖,讓火光照亮了身旁的景致。

雪山,全部都是延綿不絕的雪山。

相互連接成型,猶如沉默的遠古之獸,正俯首無聲地休息,它的脊背上落滿了永世不化的大雪,一黑一白,猶如劈下的刀疤,讓人望之觸目驚心。

這個地方是……昆侖?

縱然很難認,但杳杳還是費力地從那起伏地山巒中看出了端倪。

隻是眼前的昆侖與現在的差彆很大, 《四境誌》中傳說昆侖神山在太上元君的時代,是相連的,不知何時起,才分了獨立的八峰。

那麼現在——竟是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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