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傳訊給我,但我沒回,”杳杳道,“爹和南淵的打算,我都知道,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垂著眼睛,聲音有幾分黯然:“原本我和風疏痕打算去雪穀,一探巫族的究竟,但是現在看來,恐怕……”
風疏痕接道:“我覺得還是可以去雪穀。”
“嗯?”杳杳有些愕然,“為什麼?”
風疏痕道:“這是昆侖之外的情報,黎稚等人一定不知道我們來鄰汛的原由是什麼,所以這個時候到雪穀一探究竟,能夠不受打擾,也可以暫緩局勢,畢竟若是在四境之內搜不到我們,修士們也不會繼續耽誤時間。”
對方說的沒錯,杳杳仔細一想,的確如此。
於是她點頭:“那休息一陣,等星垂和靈佼好一些了我們再走。”
話音未落,傅靈佼忽然做了噩夢,像是被魘住了一樣,發出淒厲的尖叫聲,然後大哭著坐了起來,還將一旁的藥碗打翻了。
杳杳立刻過去:“靈佼——”
“啊——”傅靈佼尖叫著,像是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胡亂揮舞著手臂大聲喊,“江啼!非鐘!對不起——對不起!”
她邊哭邊道歉,滿臉都是淚水。
杳杳連忙將她牢牢地抱住:“靈佼,是我,彆哭了。”
“杳杳?”傅靈佼這才反應過來,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對方,又看向林星垂和風疏痕,最後視線落在趴在地上休息的桃核身上,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之前都發生了什麼,眼眶中立刻又蓄滿淚水,“江啼死了……非鐘也死了,正法峰、正法峰沒有了。”
杳杳抓住少女的手,搖了搖頭,安撫道:“還好你們還在。”
“不、不,還有楚月灰!”傅靈佼忽然想起那個在最後關頭救了他們二人性命的少女,連忙看向林星垂,問道,“月灰呢?!她怎麼沒有來!”
林星垂聞言又咳了幾聲,胸口發痛。他腦海中都是楚月灰背著手,對他彎著唇笑的模樣,一如當初她來桃峰時的溫柔嫻靜。
而對方最後那幾句“謝謝”,少年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隻得低聲說:“我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們和桃核一起逃離的時候,正法峰正在崩塌,她……她也許逃了,也許沒有。”
“是她救了你們?”杳杳忍不住收緊了手。
傅靈佼撲進她的懷中,大哭了起來:“怎麼辦,大師兄也被害了,他用了最後的力氣,以自己的血肉做陣,還有非鐘,是他們救了我們……可是他們……是黎稚!黎稚殺了大師兄和非鐘!”
“我知道。”杳杳冷聲道。
風靄、春方遠、江啼,或許還要楚月灰,昆侖到底葬送了多少條性命?
“他會死的,”她道,“我會親手殺了他。”
傅靈佼哭得極其傷心,杳杳為對方擦了擦眼淚,看向風疏痕。
“陸時宜應該已經知道了飛升之法在你身上,否則也不會說那樣的話,剩下的就是查清楚巫族的事情,還有當年風靄究竟是怎麼死的。我總有預感,更大的危險來了:你哥哥的元嬰,也許一直在陸時宜手中。”
風疏痕不語。
他在接到昆侖緝拿風氏一族的消息時,心中便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
多年來他一直在想,風靄的元嬰離奇消失,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才能在下毒之後重創他?然而昆侖的此舉,卻讓風疏痕忽然意識到,陸時宜這麼多年的閉關,也許就是在對風靄的元嬰下手,目的無外乎一個:修為。
“桃核幾乎是在陸時宜的手下死裡逃生,”風疏痕道,“而我心鎖未解,我們又不能靠近東南兩境,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北境了。”
杳杳點頭:“不過燕飲山怎麼辦,若是昆侖找不到他們,他肯定是他們的第一個發泄對象,我總怕牽連他。”
“魔修的戰力並不弱,”風疏痕道,“抵擋一陣暫時無礙,何況陸時宜也不會讓峰主親自下山四處清剿,這種事情,隻需要讓其他門派來做就可以了。”
杳杳聞言放鬆了一些,剛要說話,所在的洞口之外忽然出現了嘈雜之聲。
幾個修者在洞口聚集。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們就在此地?”
“讓這幾個村民先進!”
杳杳神色凜然,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