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斂身:“是,那杳杳呢?”
“給藥王穀主寫信,”照羽道,“這麼胡鬨,我不相信南淵沒幫她。”
翎翀和降丘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能去雪穀接應少主嗎?”
照羽道:“秘密去,不要將他們的行蹤暴露。”
“好!”翎翀露出淺淺的笑容,轉身走出大殿,打算去通知飛隼。
……
另一邊,昆侖山之中此刻也是暗潮湧動,並不如外界傳言一般首尾一心。
掌門陸時宜忽然出山,一出山便頒布了幾件大事,全門派上下弟子大多感到錯愕,更何況他們其中也有不少人尊敬風疏痕,並在洄河治水時被他所保護,縱然這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屈於掌門的威嚴,但也有小部分集結起來,討論對策。
以齊朝衣為首。
“朝衣!”小弟子探出頭來,悄悄喊正在低頭查看竹簡內容的少年,“峰主來了,你快把東西收好。”
齊朝衣點了點頭,然後將竹簡往桌下一塞,站起身,走到窗邊。
桃峰付之一炬,峰中的那些藏書也幾乎都化為了灰燼,然而其中還有很多沒有解決的疑點,昆侖便避而不答了。
齊朝衣在憤怒痛苦之餘,也悄悄聚集了一些對此事存疑的弟子,共同商討。
他不斷地從劍峰藏書中借本,想要知道兩件事:第一,十多年前陸時宜閉關,那個時候他並未有如此高深的功力,而十餘年的修煉,也不可能讓他變得如此強。第二,斬龍究竟有什麼意義,為什麼那個夜晚,陸時宜會對一條角龍痛下殺手不死不休?
齊朝衣慢慢地收緊手指,想到楚月灰,他心頭湧起不太舒服的感受。
這名在那個背叛之夜消失的少女,被列為了死亡人口。
但他並不相信楚月灰會死,他知道對方與桃峰弟子交好,一定是利用各種方法幫助他們了,但若說她會拋棄自己的性命,那齊朝衣還是不信的。
“朝衣。”
沉思間,黎稚忽然到了,他仍然是那副冷麵而嚴謹的模樣,山門中的巨變並未影響到他什麼,但齊朝衣看著他,心中卻隱隱生出警惕來。
“師父,”齊朝衣道,“今日不忙?”
黎稚微笑:“還好,過來看看你們的功課如何了。”
齊朝衣如實回答:“劍譜正在向下修習,書也在讀,師弟師妹們最近都很勤奮努力,轉眼要到洗骨節了,不少人告假回家,我們是否也要在山門中,為那些不能回家的弟子們準備洗骨儀式?”
洗骨節,乃是一種自北境流傳而來的喪葬方式,沒人知道源頭在哪裡,但因為人死後三魂七魄歸於宙海,而洗骨則能洗清罪孽,讓故去之人以最潔淨的姿態擁抱死亡,故而這種方法便在四境傳開了。
“哦,今年,此事暫停吧。”黎稚狀似無意地說,他走入學堂裡,這個時候早課已經結束了,整個教室裡空蕩蕩的,往常劍峰峰主並不會到這裡,這讓齊朝衣忍不住懷疑對方的來意。
他姿態恭敬地問:“為何?洗骨節不是大事嗎?”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了,”黎稚緩緩地走,聲音中帶著笑,“為師知道你與杳杳他們交好,現在一定不好受,可是朝衣,人心是會變的。昆侖不是沒有給過杳杳機會,是她要護著那個叛徒。”
齊朝衣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自風疏痕被逐出昆侖之後,他因為與正法峰交好,暗裡不知遭了多少議論,但至今為止,並未有誰當麵提及此事。
聞言,少年低頭道:“好。”
黎稚點了點頭,然後順手從桌下抽出竹簡,放在了桌麵上。
“朝衣,”劍修語氣不明,“今日叫我發現還好,若是讓掌門發現你有二心,縱然是我,也不能保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