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辦,這口啞巴鍋隻能他來背:“對不起九哥,我再也不敢了,我這就去給您叫車。”
轉身之際,閔寂修又看向時歡:“既然喜歡乾活,今天交十幅畫,畫不完不許睡覺。”
十幅畫!
就算一個小時畫一幅也要十個小時了,眼下已經快中午,她今晚真的不用睡覺了。
醫務室的鬨劇在閔寂修浩浩蕩蕩的離開中落幕,時歡被畫工廠的人叫著去乾活,她看了眼還在假裝忙碌的白景升,借口要先把傷處理一下而留下。
隻剩下兩個人的醫務室,隻能聽見病床上粗重的呼吸聲。
時歡眼睜睜看著白景升給他打了一針,呼吸聲逐漸變輕,應該是鎮定或者麻醉之類,讓他失去意識。
“你的本事可真不小。”白景升拿著藥箱走到時歡身邊,用隻有他們才能聽見的音量小聲說著。
不逼自己一下,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
時歡自嘲地笑笑,若不是萬不得已,她又怎會深陷泥潭:“白哥,我們能見麵的機會不多,你還是先告訴我易飛在哪。”
“不知道。”
還是那句話。
他一直低頭處理著時歡的傷口,目光不甚分明。
麵對白景升的態度,時歡有些心急:“我在九魍彆墅裡找到易飛的項鏈,他明明就在園區,你怎麼會不知道。”
沉默,隻剩下醫療器械發出的碰撞聲。
“白哥。”
“我真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白景升幫她清理完傷口後,轉頭看向門口,“你也看見了,我每天隻能呆在這,除非有人受傷生病才會見到人。”
“那你總能打聽到什麼……”
“時歡,你能在九魍麵前放肆,是因為你還有利用的價值。”白景升也有些惱火,“像我們這些沒有價值的人,能活著已經是一種恩賜。”
時歡皺起眉。
恩賜?
這特麼算什麼恩賜!
“你走吧,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離開這裡,不要想著能救走任何一個人,除非……”他頓了頓,低著頭繼續說道,“你想帶走的人,可以幫你逃走。”
時歡十分不理解,在見到白景升的第一眼起就已經感覺到,他的妥協思想已經根深蒂固。
嘗試過無數次逃脫,一次次失敗後對遍體鱗傷的恐懼。
還是目睹過他人遭受虐待,甘願放棄自由,隻想留在這平安度日。
時歡可以在達到目的後,在能力範圍內,甚至超過能力範圍,想方設法去救渴望逃出去的人。
但她無法強迫放棄掙紮的人和她離開。
哪怕是一點小小的風險,都會讓他們這些想離開的人萬劫不複。
暫時叫不醒裝睡的人,時歡選擇給予他一些時間去想清楚。
“白哥,如果你也希望通過努力有朝一日離開這裡,可以隨時告訴我。”
她說著打算離開:“還有,我不會放棄尋找易飛,如果你有什麼消息,拜托第一時間和我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