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店裡回去的時候,理矢在半途停了一下,去根據網上查到的資料買了一些要用的工具。
一般的刑事案件中,經常會遇到有目擊者、但是犯罪嫌疑人沒有案底照片的情況,這種時候模擬畫像就是一種非常實用的刑偵手段。
正適合她現在的情況。
其實公安那邊應該會有更專業的軟件,比如電腦人像組合係統。但使用起來就不得不打申請、解釋緣由、而且不一定能原本地複原出她所看到的那張臉。
最重要的是,即使現在逮捕,還不足以把那個爆炸犯死死按進牢底,如果能抓到他再次作案的現革::
所以她已經決定換一條路,用不那麼正規但更快,也不那麼受約束的方式。
思索著即將走過商店街,理矢感覺眼角餘光似乎瞥到了什麼,回頭看去,就發現是一家藥店。
頓住了一瞬,她神色隱隱流震出幾分糾結。
幾分鐘後,在店員甜美的送彆聲裡,她鎮定地結掉賬單,把膏藥貼丟進了商店的購物袋中。
回公寓的時候已經近九點了。
從電梯中步出,理矢下意識就想往自己家走的步伐頓住了一秒——隔壁的門沒有完全合上。
一道暖黃色的燈光正從門扉中隨意灑出,在地上延伸出長長一道光影。
之前說過了不用等她,所以應該不是故意開著的;那麼,是粗心大意忘記關門了麼,但是這不像是鬆田陣平會做的事情啊?
如此想著,她不由生出幾分隱隱的擔心,往那邊走了幾步。
不過,在開門查看情況之前,似乎注意到了走廊裡的響動,房門率先被從內推開了。
理矢,回來了麼?
似乎不假思索地,她被拉入了仍帶淡淡水汽的擁抱之中。
被放開時,她還有幾分回不過神來∶謝謝……不過一直在等我的話,是不是太累了…….
為什麼這樣想,卷發青年微微挑眉,仿佛感到被冒犯了似的,看到你回來,我隻會感覺安心才對。
啊...這樣。不知如何應答,她茫然眨了眨眼。
眼眸微垂,鬆田陣平很快注意到她手裡的購物袋,頓時不爽地噴了一聲∶降穀那家夥,就讓你去便利店買夜宵應付嗎?
很好,現在看來他們真的很久沒有用拳頭進行親切問候了。
沒有啦,晚餐是降穀先生請客的。
既然被注意到,雖然肯定他不會追問,但理矢還是思索了一兩秒,然後慢吞吞拿出藥盒給他看了眼。
需要她小心隱瞞的部分太多了,這反而讓她不自覺試圖彌補,在平時的小事上想要更坦誠一些。
而且底下的繪畫工具、才是最需要掩飾的,對比這個,一點點尷尬都可以接受。
緩解疼痛的藥貼?疑惑的語氣。
雖然已經決定用這個來轉移對方重點注意,點頭時她突然又有點後悔。
昨天開槍的時候傷到手腕了嗎,我居然一直沒有發現,早知道….有些懊惱地嘀咕幾句,鬆田陣平忽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話音不由一頓,今天下午的時候……最開始其實還沒有問題吧?
如果一開始就有不適的話,他當時絕對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到的……而不是任由對方主動幫忙。
理矢突然發現,這似乎還是有點超乎想象地羞恥了。
她幾次張口,最終也隻能艱難地擠出一聲嗯作為回答。
….空氣忽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咳。
緩了緩複雜到難以言說的心緒,鬆田陣平窘迫地低咳出聲,指腹輕輕蹭了暗細嫩的手腕內側肌膚∶抱歉,我應該更注意你的感受的。
沒關係..
這本來就不是他的錯,相反的,正是由於太在意她的感受,所以才會用了太多時間給予溫和的安撫……也讓她有了充分拒絕的時間。
突如其來的那個電話,與其說不合時宜,更多的隻是給了她可用的借口而已。
何況本來就沒那麼嚴重,隻是手腕輕微酸痛而已。要不是她在吃飯時誤估了飲品的重量、毫無防備被扭到一瞬,這點不舒服完全可以掩飾得毫無痕跡。
沉吟幾秒,卷發青年手臂微微施力、帶著她進入門內,在沙發下麵的醫藥箱裡尋找了一會之後,翻出了一盒樸素的藥盒。
注意到她不解的目光,他解釋∶練習拳擊有時候也會受傷,我自己有慣用的備藥,這款會比較溫和。
一邊說著,鬆田陣平把她右手腕抬高一點,輕車熟路地單手扯開包裝、將藥貼沿著腕骨仔細包裹好、細致撫平邊角。
這樣就可以了,明天早上再拆掉,看了眼藥盒,他耐心地做著叮囑,如果到了明晚還是不舒服,再接著用藥。
沒有那麼誇張,我覺得明天就可以恢複。在他掌心輕輕活動了下手腕,理矢已經可以察覺藥貼內置的藥包逐漸升溫的效果。
.…確實很溫和,見效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