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回來可是因為今夜的‘逐鹿晚宴’嗎?”白若端了溫水進來,擰了帕子遞與許沅。
原來太皇太後親自前去回峰庵,除了去還願外,還有就是將許沅帶回,可見這所謂的“逐鹿”之宴意義非凡。雖然許沅係一女子,但其父身為朝廷二品官員,其兄又是皇子伴讀伴武之人,晚宴自有許沅的一席之地。
“我之所以回來,全仰仗太皇太後康健,是她老人家赦了我跪佛之事。逐鹿?又怎麼說?”依許沅的記憶,似乎便是在此宴中結識了許多官家小姐呢,這其中,也包括申氏毓芝。
白若從許沅手裡接過帕子,入水重擰過複遞給許沅。“小姐不知,聖上昨日逐獵了一頭馴鹿,龍心大悅,是以今夜要在盛乾宮大辦宴會,宴請群臣共慶。”
“原來如此。你下去吧,我也乏了。”
白若出去將房門輕輕關上。
逐鹿!皇上野心不小,大昱雖是諸國中心,強盛富饒,卻仍想將他國並入大昱版圖。想來自古君王,皆有收五洲攏四海之雄心壯誌。可是,要一統天下,逐鹿中原,談何容易!
許沅躺在床上,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酉時末,許沅換了一襲丁香色衣裙,在院子裡與覃氏一同上了軟轎,在盛乾宮宮門前的大道向左轉,過了半個花園石徑停了下來。
花園石道儘頭,是今夜女宴的宮閣移花宮。
移花宮內小臂般粗長的紅燭將宮殿照得明亮。裡邊人影走動,顯然是廝婢在布置什麼。
“許氏夫人許氏小姐到”
隨著傳喚太監一聲落下,早有宮娥上前來相引入座。
換作以前,許沅定會嗤之以鼻,用隻有身邊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一句“夫人?不過一個續弦的野女人而已,也配‘許氏夫人’這一稱謂?哼!”
可是那是以前的許沅之作風,現在,她隻想安穩度日。
覃湘雅見許沅難得的沒有找茬為難,心底詫異的同時也暗暗告誡自己多多留心。
方入座便有熱茶鮮果奉上,許沅不願自己多事,遂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茶。
約摸杯盞功夫,皇後扶著太皇太後,身後跟著一乾妃嬪緩緩過來。
眾人依製行了禮,待得太皇太後等入了座後才又規規矩矩的落座。
“今夜夜宴權當大家陪太皇太後賞菊賞桂同樂,不必拘泥。”皇後環視了一圈接著說到“眾位小姐皆是名門閨秀,才情絕然,今日也可為太皇太後獻曲獻舞,為大家夥兒助興。”
宮娥不一會兒陸續上了各色點心,又以玉瓶插了早開金桂、各色菊花奉於各案。
折桂雖是少了賞桂之興,但香氣嫋繞,也算得是應題。立秋過後不久,桂花未及怒放,是以開者甚少,寥寥幾株開了,花勢也並不特彆繁茂。
今夜所上桂花,倒是花團錦簇,花朵稠密,色澤金黃,實是難得的珍品。
琴師樂畢,舞師登場,一派盛世歡歌之景。
胭脂紅,香囊重,許沅趁無人注意,悄悄拉了白若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