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許沅聽得許昀瀟的急喚,接著腹部被壓喉頭一緊,那些適才被嗆進肚子的湖水一同吐了出來。
“咳咳”連著咳了數下,許沅再吐不出什麼,這才開始大口喘氣。
“人怎麼樣了?”
聽得是太皇太後的聲音,眾人分立兩旁讓出路來。
“孩子,有無大礙?”
許沅聞聲抬頭,看見太皇太後目光關切的望著這邊……
“太祖母放心,人沒事,就是嗆了點水,無甚大礙!”
七皇子忙如實回答。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太皇太後連連說到。
“好端端的看燈怎麼會跌落入水?”皇後麵色一沉厲聲問到。
此時許沅已被許昀瀟扶了起來,罷開其手往前兩步跪下:
“許沅該死,令太皇太後受驚了!”
皇後一看又是這個許沅,氣不打一處來:
“許小姐莫不是得罪水神了,竟這般再三犯水?”
再一看,許沅身後還有個渾身濕透的亓王,接著語氣一提便道:
“怎麼亓王也落水了?”
許沅不等朝定瀾開口,跪著又往前近了兩步搶道:
“臣女有錯!今日花燈樣式新奇,好看非常,大家難免想要看個明白。一齊向前時掀力推搡中難免人多腳亂,朱夫人、申家小姐和臣女一時精力不逮被推擠跌撞往前,跌落過程中不慎將亓王牽累落水,臣女該死!”
皇後冷哼一聲接著問到:
“既是被推擠落水,為何她們二人入水不深,獨獨你與亓王相去甚遠?”
皇後話頭剛落,隻見許沅被凍得青白的臉上雙淚滾滾而下,啜泣哽咽回道:
“臣女等人本是一起落水,皆是入水不深。隻怪隻怪臣女自上次失落寒潭之後,入水便害怕恐懼,加之千鯉湖引有寒潭之水,夜裡冰冷不已,臣女臣女驚慌之下竟越掙紮越是連累得亓王也一同被水流帶往那深處去。”
許沅瑟瑟發抖,梨花帶雨,顯然真的後怕不已。
皇後不再盯著許沅,目光轉向亓王不輕不重的問道:
“亓王怎麼說?”
“是本王過失,沒能提前安排人手進行梳管……”亓王當即跪下領罪。
“母後息怒!亓王叔雖然有護衛獵宮之責,但內苑女宴,實非他所能指派管轄!”
許沅用餘光看得是三皇子跪下相求。這三皇子朝衛黎是皇後嫡子,他既然已開口相護,今夜的事,算得過了。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是亓王叔安排人手入宴進行巡視,可這觀燈擠攘之事又如何能提前預測知曉?”
“黎兒……”
皇後還欲說什麼,但太皇太後開口截住了她的話語:
“黎兒說的極是,這邊是女眷宴席,哪輪的著亓王來指手畫腳?既然眾人無礙,此事便作罷了。皇後以為如何?”
“皇祖母說的有理!本宮也是擔心有歹人借宴傷人,才關心則亂,失了分寸。”皇後定了定複開口道:
“這一切既然是場意外,自然至此作罷!”
“好了,夜已深,我都乏了!大家也各自回去歇息吧。”
太皇太後說完,皇後忙上前扶著,帶著妃嬪公主一同離開。
“恭送太皇太後、恭送皇後!”
等太皇太後等人走遠,白若才緊跑著趕過來扶起許沅。可許沅腳下一軟又立即跌在地上。
這千鯉湖的水引了寒潭之水入湖,當真凍人。
“沅兒……”許昀瀟脫下外衣披在許沅身上將她攬進懷裡。
好冷!好困!
許沅隻覺得自己快睡過去了。可是她看見許昀瀟著急的模樣,感受著他懷裡的溫暖,她便覺得還能忍一忍。
許是真的病了,許沅任由自己向著他的胸膛貼去。
“沅兒,你撐住!”許昀瀟將她抱起,匆匆往行宮的小院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