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掩嘴輕笑。
“四公主謬讚了。許沅笨拙,哪裡取得出這樣好的名兒來?這是古方膳食上所著,許沅不過依樣畫葫蘆而已。”
對於四公主的嘲諷許沅懶得搭理,她本身就是在討好太皇太後,要與其較真辯解,倒免不了落個下乘。
“哦?原是膳食古方。不知這古方叫甚名字,我等也好學習一二?”
四公主咄咄加問。
“公主這倒難著我了。此方是我在街市外攤上的閒散文集上偶然看見,因‘焦三仙’之名故而多看了幾眼,後來每每多食腹脹之後便按之煎水服用,確實有益。是以許沅才敢鬥膽熬羹獻上。可要細想這方名……”
許沅偏頭皺眉看著四公主,一副思量模樣。
“隻依稀記得有‘膳食譜’三字。公主若想知道,不妨請教醫藥局的大人們,他們見多識廣,博聞強識,定能說出這古方出處。”
四公主還要說什麼,二皇子忙笑著道:
“《本草綱目》有言:麥糵、穀芽、粟糵,皆能消導米麵諸果食積。”
七皇子接著道:
“山楂和神曲可助開胃消食,散沉滯之氣,此三物並用煎水熬粥,卻是極好的治療飲食積滯症方。”
“二皇子,七皇子博識!許沅不知這些藥理,隻是自己用過可行,便也就忝顏熬製,但求能為太皇太後分擔罷了。”
太皇太後見他們為這一份粥引證論證,樂得又多添了幾口,直把碗大的小盅食儘見底。
四公主說不過許沅,向太皇太後告了禮離開。
陸續的,其餘人也借由告退。
亓王上前:
“皇祖母,軍中多事,定瀾也先行告退。”
“你且慢著。”
太後說完對李嬤嬤使了個眼色,李嬤嬤便點頭向後殿去。
“我前幾日得了個護心鏡,橫豎在我這兒無用,你等上片刻容嬤嬤取來。”
太皇太後既已發話,亓王便道謝立在一側等候。
“沅兒,你過來,到我這兒來。”
許沅望著太皇太後,眼裡一片迷茫,腳步卻不自主的往上座走去。
這個感覺,這樣的說辭,她是如此熟悉,甚至,懷念和依賴。
“你告訴我,為何替亓王辯解?”
許沅仍是迷茫的望著太皇太後,不解的問到:
“辯解?我沒有啊?亓王需要我辯解什麼嗎?”
許沅看看太皇太後又看看亓王,不明白太皇太後所說。
太皇太後定定的望著許沅,許久後笑了:
“沒什麼,我是說昨晚之事。”
許沅眼神一亮恍然大悟到:
“啊,太皇太後是說昨晚之事!那本來也沒什麼,昨夜之事本與亓王無關,若非受我拖累,王爺也不會無辜落水,倒是我,應在此再次謝過王爺。”
許沅說著,向亓王遙施一禮。
太皇太後嗬嗬笑到:
“你這孩子,我很是喜歡。你以後,也隨他們喚我一聲‘祖母’可好?”
許沅當即跪下:
“蒙太皇太後厚愛,許沅不敢!”
以前,許沅好歹算是其曾孫媳,喚其太祖母無可厚非,但現在,她有何資格?
亓王也不由怔愣,依太皇太後的意思,莫是要將許沅賜配與哪位皇子?
“有什麼不敢的,誰敢聒噪自有做祖母的我為你做主。”
太皇太後說著將許沅扶起來。
許沅哽咽……
“是!許沅謝過太”
‘太祖母’幾乎要脫口而出,可許沅到底堪堪哽咽止住,緩緩換過‘皇太後’三字。
太皇太後見許沅雖詫喜她這份額外的恩賜,感動哽咽之餘卻仍定了神色不逾分寸,適才隨口不值當的偏護這時到切切實實的有了幾分真心。
說話的功夫,李嬤嬤已取了護心鏡出來交與亓王。
許沅看去,那護心鏡黑沉沉的一塊,微微透著寒光,顯然是釆上好的玄鐵鑄成。
亓王接過護心鏡再次謝過太皇太後。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我困著,該午休了。”
太皇太後說完,就著李嬤嬤的小臂向後殿行去。
“恭送祖母!”
“恭送太皇太後!”
許沅與亓王目送太皇太後消失在徑頭,二人才向著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