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傻子,難得有人給支杆,她順著爬便是了。
“你……”朝銘顥氣急直指許沅,半晌方大袖一揮故作豪氣道:
“哼,我若與你計較才叫彆人看了笑話去呢。”
言畢對著素雲說到:“你這小姑子惹的事!快領我到僻靜處換了這一身酒水的外衣。”
素雲不敢違逆,依令而去。
朝銘顥走遠,三皇子朝衛黎散笑到:
“五弟如此行事,讓許小姐見笑了。”
許沅望著消失在轉角的朝銘顥由衷說道:“五皇子性情率真,最是瀟灑不過。”
“難得你如此體諒。”朝衛黎說著半蹲身子下去……
許沅驚道:“不可!不敢勞……”說著欲往後退,卻聽三皇子柔聲到“彆動”,便隻得站在原地,任他拂去她膝蓋裙上的泥沙。
“我五弟身邊都是些迂腐夫子年老嬤嬤,沒有母妃照拂管教,行事確實任性了些,但他並無惡意的。”
許沅見朝衛黎坦坦蕩蕩展顏對視,迎風而立,不由暗罵自己小家子氣:人家君子行事,你倒好,胡思亂想些什麼!
許沅到底還是退開兩步,道了句“是”。
這邊一時無話。
且說素雲領了朝銘顥去西廂更衣,朝銘顥上下打量素雲到:
“稀奇,那鬼丫頭對你倒好?”
素雲垂手立在門外答道:“沅姐姐待人很好的。許是你們有什麼誤會罷了。”
朝銘顥抬了個白眼:“嘁!她好?普天之下,也就許昀瀟與你說她好。”說著將玉佩墜子等物係在腰帶上緩步出來。
素雲望著天上飄過的雲朵:
“貧尼不知她對彆人如何,也許是緣分使然,她真心待貧尼好。”
“緣分?你們佛家不是都說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插肩而過嗎,你我一見便摟撞在一起,豈不是也緣分匪淺?你既喚她一聲姐姐,不如也喚我一聲哥哥,有我罩著你,以後便無人敢欺負了你去,如何?”
“貧尼……”
“什麼貧尼不貧尼的?好好一個小姑娘,老氣橫秋作什麼!”
朝銘顥打斷話語望著素雲,見她雖一身灰色僧袍,素發攏在僧帽裡,卻麵若桃蕊,眉似柳葉,瓊鼻挺立,唇如點朱。風穿過袍子愈發顯得她身量苗條瘦弱難支。
“我本是這庵裡的姑子,自然也是‘貧尼’不錯。”
素雲在庵裡長大,她的世界純淨而簡單,見了外人總是拘謹的,可是許沅不同,她會與她像朋友一樣戲作一團,也會予她親人一樣的溫暖和關愛。
可是朝銘顥,他嘰嘰喳喳沒有一點架子,行事也是隨性不羈,與他說話不像旁人,有許多忌諱小心,怕說多說錯給師父惹了麻煩。
朝銘顥手一揚,她滿頭的秀發瞬間如水般鋪泄在肩背上。
“哪有頭發這麼長的姑子?”
朝銘顥說著湊近看著素雲。
素雲猝不及防被他摘了帽子,又被他近身望著,一時間隻覺得心跳漏了節拍停了跳動,一時間又覺得它咚咚咚跳的極快,腦子裡空蕩蕩仿佛丟了魂兒一樣。
“你彆離我這麼近,空氣都被你搶走了。”素雲說著將朝銘顥推開。
“空氣被我搶走了?”朝銘顥一臉無辜茫然。
“當然。你離得近自然搶了我的空氣,害我差點呼吸不過來了。”素雲嘟嘴一臉不滿的抱怨。
朝銘顥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怎麼了?莫不是我也搶了你的空氣不成?”素雲見他麵色不明神思不集忙問到。
是,你也搶了我的空氣,害我亂了呼吸。
朝銘顥回過神來走進素雲,輕輕將她的頭發重新挽住扣在帽子裡。摸著帽邊柔聲囑道:“以後,不許彆的男子如此靠近你。”
素雲抬頭認真說到:“不妨事的,他們不像你這麼自私搶我空氣!”
朝銘顥手一滯命令道:“不許!就是不許!”
“不許就不許,你凶我做什麼?”
聽她委屈嘀咕,朝銘顥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這正是:無意打翻酒壺,無端沾上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