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不曾尋到的幽冷梅香~
找到他!
還在睡著的人仿佛有意識一樣揮手向他抓來。心融神會的他無奈苦笑,旋即抽身翻出窗外,迅捷的關上窗戶,與夜色合為一體不見。
許沅驟然醒來,簇被坐起,愣怔著,直到眼睛適應了屋內的黑暗。環視一圈,床周圍沒有人,她一手掀開被子,一手從案幾上抓了火折子吹燃,執著明火光著腳下地,屋裡繞了一圈,半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又像那晚在城外僻靜院子一樣,睡夢中出現了幻香?
自己也算警惕,要真有人進來,怎麼著也會警醒過來。還是說,“他”讓她覺得安全,值得信賴?
許沅掐著眉心閉上眼。
視覺關上,其它幾識就被放大開來。
首先是地板的冰涼,火折子受窗牖縫裡細風吹動的聲音,然後是單薄小衣下身子受冷漸次冒出的雞皮,接著,在冷冽的空氣中,嗅到抹幾乎再晚一秒就會徹底消散的梅香。
許沅嘴邊浮著笑意睜眼,眼底一掃之前的低落,含了她也不明白的欣喜。
“他”是誰重要嗎?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的關懷”、“他的解救”,讓她安心。
許沅複躺回床上,拉過被子的手伸到床尾將藥膏撿過來擰開。
膏體有順著盒子邊上被人用指間舀了的痕跡。果然是動過了。
許沅熄了火折子,闔眼靜靜的躺著,任嗅覺貪婪的去捉那已經彌散了的香。
而一身黑衣的人,已幾個飛縱消失在夜色之中。
亓王府裡,翟叔隔窗看著少主欠身熄燈躺下,這才邊在心裡嘀咕邊往回走:果然要這樣確認了,少主才會安心。
第二日,臘八,天氣陰沉。
紅蕊沒在案幾上看到藥膏,問小姐:“不是要拿去找淩大夫看看嗎?”
許沅正坐在鏡前讓林雅璿整理頭發,目光望著鏡中的自己,嘴唇上下開合:“不用了。那藥,沒問題。”
紅蕊不明白,不過一夜,小姐怎麼確定了那藥的安全性?不過她沒多問,小姐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的了。
臘月初九,西旻使團辭彆,帶著大昱的回禮。五皇子領隊送行,直把人送到城外官道上。
臘月初十,東昌使團辭彆,同樣,帶著大昱的回禮,由亓王領隊送出蘇蕤街。
臘月十一,北羌使臣辭彆,亓王“誠摯”的留正使多坐幾日以促兩國文化交流,並且親自“護送”正使回使館,交咐親衛好生保護正使的安全。
而其他使臣則由禮部著人送至舉業門外。
如此明顯的區彆,京城裡還有誰不知道:西旻與東昌尊重大昱百姓,大昱朝堂自然給予禮待。至於北羌,竟敢借故生事,那就要付出代價!
去副留正,這是許郅的主意。由亓王當著北羌使團和滿城百姓的麵,將正使送回使館,則是昱帝的意思。
對於這樣明顯的扣人質的做法,北羌使團裡沒有人吱聲,一路老老實實的走出廱城。
這個現象,讓好多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北羌的壓製,對北境的安定,亓王以及其統轄的軍士是多麼重要!